“嗯?”稽晟抬眸看去, 嘴角勾起,“今夜是家宴,爹,您不必多礼。”

那声“爹”被被他叫得格外重, 沉甸甸的压着人。

桑决一时怔住,眼神变得复杂。

桑汀被吓懵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男人的手掌分明是轻轻抚在脸上,此刻却似一个巴掌狠狠甩下来。

她飞快拿开稽晟的手,像是做了错事一般的,默默站到父亲身边,眼里含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嗔怪。

这一幕活似东启帝诚心给人难堪、逗人玩儿。

稽晟有些失神,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他的对面,显得他格格不入,刺得眼睛疼。

场面再度僵硬。

绕是桑决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是缓了好一会,才定神,出来说圆场话:“既皇上也来了,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吃饭。”说着,他朝桑恒招手:“阿恒,快去添一副碗筷来。”

桑恒下意识看了眼桑汀,才附和说:“哎,好好。”

折腾半响,几人安然落座。然而这顿饭到底是吃不好了。

桑恒精心准备的一大桌佳肴膳食在无限沉寂中慢慢褪去了热气,原封不动,直到晚膳结束。

临走前,桑汀红着眼对父亲鞠了一躬,绞紧的双手汗湿,藏着许多道不出口的愧疚和歉意。

桑决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地笑,没说什么。

十月十八这夜,父女重逢后的第一个寿辰,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