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顿悟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那意味着,桑汀兜兜转转,以为剥开云雾见日升,回头来,却发觉又走回了生死边缘。

午后的天日阴暗,稽晟似疯子一般,一遍遍恳求,声音沙哑着,说尽了二十几年来从未说过的话。

姑娘一动不动,安静到眼泪慢慢消退下去,安静到通红的眼眶被寒风吹去了颜色,变成冷白。

温温柔柔的人发起脾气来,远远胜过夷狄王的暴躁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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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刮起大风来,没有雨。

二人下午闹得不欢而散,桑汀默不作声地回了院子,身后,稽晟远远跟着,不敢靠太近,更不敢落下太远。

宫人不知这是怎么了,战战兢兢的守着,只见东启帝铁青的脸色和猩红的眼尾。

到夜里,桑恒先回去要给裴鹃送膳食,听到下人说起这事,什么也管不得了,当即跑过来,却被东启帝拦在门外。

桑恒望着紧闭的门窗,以及东启帝阴沉的神色,莫名有些发怵,可只要涉及桑汀的,桑恒都不怕,他问:“小妹怎么了?是不是你欺负了小妹?”

稽晟沉默不语,好似默认一般。

桑恒要上前,被他再度拦住,桑恒撸起袖子拿出要干架的气势:“我进去看看。”

“她累了,你别去吵她。”稽晟嗓音沙哑,“有宫人贴身照看着,不会出事。”

桑恒讷讷放下手,摸了下鼻子,还是不放心,“那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妹,你不能凶她,你要去城东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要做她最喜欢的鲫鱼豆腐汤,要把热热的洗脚水端到她脚边,要准备好香油帮她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