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稽晟再躁怒不可扼制,再干出什么疯狂的事。

然而稽晟要杀人的目光只凝在被捆绑起来的桑恒身上,桑恒越挣扎,他骨子里那腔躁怒便越胜,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声响。

那是要上去揍人。

眼瞧情况不对,敖登当即挥手叫人压桑恒下去。

门口几个仆从头一回见这样的阵仗,都吓破了胆,谁知道朝廷下来的钦差大人是这般残暴吓人啊?活似疯了一般,连“朕”都敢说出口!

压下了桑恒,敖登当即回身:“你几个,马上退下!”

“是是是……”众人垂着头逃一般地走开。

一时,门口归于冷清,寒风刮过,枝丫哗哗作响。

稽晟望着门口方向,攥紧的拳头倏的一松,他垂头,泛着猩红的眼底倒映出姑娘苍白的脸。

稽晟嘶声问:“那个男人是谁?”

“你去维护他做什么?”

“你们桑家都是这么菩萨心肠吗?”

“究竟还有几个像我这样的人?”

他压抑的嘶吼,是绝望,是落败,是甘愿弃了自尊颜面提起埋藏心底、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字字句句落在心头,桑汀快急哭了,她不断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桑——”

话出口,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稽晟反握住她手臂,力道大得吓人:“桑汀,你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