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笑着,嘴唇油光水滑,像是刚大口吃完炙羊肉,四哥叫人送他去个好地方。

于是被抬上了运载棉絮的板车,骆驼拉着板车往大晋去时,那个女人一头撞死在北狄碑石上,他饥肠辘辘,蜷缩成一团。

没有喜悲,没有悔恨,活也罢,死也好,他再没了力气。

……

无人比他苦,所以,现在的赵逸全再难堪再窘迫都不够,都不及他当年千分之一!

阴暗是生在心底的罂|粟,会一点点吞噬人的理智。

如今,稽晟凉薄的瞧着,快感一点点增加,恍然间已忘了身处何地,忘了轻轻搭在他手背的温暖柔荑。

直到指关节被人掐了一下,轻微的疼意袭来,他阴冷睨去,对上少女担忧的杏眸。

桑汀被那样阴鸷的眼神骇了一瞬,猛地回神后紧握住男人冰凉的掌心,十指交握,她为难开口:“大人,方才我叫了你好几声。”

稽晟神色微变,沉声问:“何事?”

桑汀紧绷了脸,看了看前面,“方才那位角儿怎么也不肯下去卸妆面,赵,赵大人亲自压他下去了,本想问你,可你没听着……”

稽晟怔松半响,不知何时,雅间里只剩他们二人,他冰冷的神色开始松动,开始显露难堪和灰败。

在桑汀倾身过来时,他倏的甩开那温软的手,起身。

桑汀不由得愣住。

稽晟背对着她说:“回去。”说罢已走在前头,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分明是高大挺拔的身形,此刻却显得狼狈,像是落荒而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