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听见里面传来有人挨香板的声音,那声音响亮得很,光是听见都觉得疼。可是,不管是监香还是挨香板的人都不吭声,只有那一声响,须臾间又成了过去的事。
郁弭在禅堂前徘徊了一会儿,才往宿舍走。
晚上,不少人依然去往图书馆的自修室修习。但是郁弭满心想着天亮以后就可以见到曾砚昭了,完全没有心情再去禅修。
夜色不明,他的脚步却十分轻快。
快走到宿舍的楼下时,郁弭看见有一个人影在不远处踱步,正是才来寺中不久的郑允儿。她时而回首,样子看起来不是经行。
郁弭带着疑惑走过去,没有想到,郑允儿认出他,眼前一亮,竟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郁弭错愕得很,等她双掌合十,立刻还了礼。
“郑师兄,你是找我?”郁弭好奇道。
郑允儿的眉宇间总是带着愁绪,现在神情更加忧郁,说:“明天禅七就要结束,师父和师兄们都会从禅堂里出来。我也要见到要找的人。但是,这些天来在寺里的修行,让我产生了别的想法,当初打算要和那个人说的事,现在反而不确定该不该说了。郁师兄,我想请你开示。”
听罢,郁弭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挥手,说:“我哪里有资格开示?我没有受过戒,以往只是在寺里当过一阵子的志工,修持不行,更别提开示了。”
她却摇头,说:“我以前没有和出家人交流过,这次来也没有见过师父。但是,听卢师兄他们说修为和修行了多久是没有关系的。那天你在自修室里说的话,也让我有这种想法。”
郁弭哑然无语,只觉得受之有愧,羞得满脸通红。
不过,她既然在寺里当义工,两人就算得上同修了。她想找同修说话,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加上对她本来也有一点好奇,他问:“那你有什么要说的?”他依然没有问她来常觉寺找谁。
郑允儿注视他片刻,抿了抿唇,谨慎地问:“郁师兄,我听他们说,你是同性恋。来常觉寺修行以前,你还给富商做过婚外的情人,是吗?”
郁弭闻之瞪直了眼睛。看她说完目光闪躲,郁弭在心里苦笑,说:“对,是的。”
她愣了一愣,像是对他竟然直白承认惊讶得很。俄顷,她忖了一忖,抬头说:“我要找的人,是莫舒云。他也是同性恋,而且,他是我丈夫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