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抄至一半,郁弭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与王译旬有关的新闻。
经过一天一夜,关于王译旬的死,警方调查的结果是确认她系投海自杀。她没有留下遗书,投海的具体原因不在警方的调查氛围内,却因为她身为寺院志工的特殊身份,引起了不少记者和自媒体人的注意。
尤其是新闻刚出来的时候,寺方的态度表现得很冷淡,更加激起了人们的质疑和愤怒。郁弭在各种短视频公众号上看见网红博主发布探访常觉寺的视频,几乎都提到常觉寺目前正在进行打禅七的活动。
有博主对这项活动进行了科普,也有博主把常觉寺当做旅游观光地点进行了一番介绍。寺内的志工和义工为了保证禅七的顺利进行,在寺院和禅堂护七,因而和一些要求拍摄的网红博主起了冲突。
冲突发在网上,画面里乱成一片。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里,有人表示这是对佛门寺院的不敬,有的人则和博主的意见保持一致:寺里有人投海自尽了,和尚们还用供奉佛祖的香油钱搞活动,对志工的事充耳不闻。佛教说白了还是封建迷信,寺院骗取香客和信徒的钱财,僧人们的生活起居全由信徒们料理,自己每天只需要敲木鱼念经,就可以领到月薪几千甚至上万元的工资。
郁弭在常觉寺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很多关于寺院的负面言论都是媒体人为了博取流量带节奏。可是,寺院以正在进行禅七活动为由,对王译旬的寺回应得极其冷淡,这也让郁弭失望至极。
回想过去几个月里在常觉寺的生活,他和王译旬之间的沟通和相处,郁弭不由得想:那段时间,他在常觉寺究竟收获了什么呢?王译旬在那里当志工的时间比他要长得多,她是否因为觉察自己终无所获,所以才心灰意冷去投海的?
那段时间的修行,非但没有给郁弭任何答案,反而是多出不少疑惑。思及此,郁弭无奈地叹气,不知道假如那些自媒体博主继续拜访常觉寺,寺院的僧人们会不会因为不堪其扰,中断禅七。
曾砚昭他们是因为寺院举行禅七才回析津的,等到禅七结束以后,他们还要回去。到时候,他要去哪里呢?现如今,别说让他立即回到寺里,就算是禅七结束后,他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中午,郁弭拿着曾砚昭的饭卡去吃早餐的那个食堂吃了午餐。
他特意避开学生们下课的高峰期,即便如此,他在吃午饭的时候还是遇见了不少学生和教职工。
郁弭独自一人找了座位坐下,没多久对面和身旁的位置就有人落座了。彼此之间都是陌生人,有的人埋头吃饭,有的人一边吃饭一边划手机,郁弭觉得他们都有自己的世界,唯独自己,连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窗外,总能看见来来往往的学生。
他们不管是骑着自行车来食堂,或是背着书包骑车离开,一举一动,仿佛总有自己的目的和方向。郁弭看着看着,心里羡慕极了。
吃过午饭,郁弭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找到了校园里的自行车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