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是没错,只不过花在哪里?”
他这玩笑一开,意外地缓解了几分少女的惧意。
“上一个口齿这般犀利的,下场可不太好看。”
江月旧也不知是忧还是怨,话一出口,神色显得有些低落。
彼时顾言风总爱与自己对着干。
她若说生姜,他偏要回一句不辣。
可没想到最后,顾言风竟会为了救她而死。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酸酸涨涨的,像是梅子泡了雨,只消捞出来,就能够下酒了。
想着想着,似是愈发觉得难过,少女遂双臂环膝,埋头哭了起来。
她哭得可怜至极。
一面忍着不愿发出声,一面生理性地抽噎,瘦削的身子抖啊抖,仿佛是那枝头挨了霜打的花骨朵儿。
男人见她这幅凄惨的模样,诧异道,“你这人好生娇气,小爷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有什么好哭的?”
“既然我……如此不堪入目,那你来采什么花……”
江月旧闷声发问,悄悄抬起半边脸来。
男人闻言,弯了眼又开始笑,“花自然是采不了了,可小爷也不能白跑一趟吧。”
一听这飞贼从劫色改为了劫财,少女立刻停止哭泣,双手胡乱摸了摸自己的身子。
自脖颈摸到头顶,江月旧总算在发梢上摸到一朵珠花。
枯枝缠绿,叶上藏花。
那是她最喜欢的饰品。
出自江南名家之手,唤作醒春。
“喏,这个给你。”
“它很值钱?”
少女偷偷翻了个白眼,“自然。”
男人收下珠花,又道,“既然如此,今夜就放过你。”
今夜?难不成明儿还要来?
正当江月旧想问个究竟时,见已走到窗边的男人突然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