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鸢收敛起神色,点点头,“是。”
“不可。” 皇帝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如今相权虽三分,可实际上仍是房相如为首。我从未打算过将你再出降给他。倘若日后他真的有不轨之心,你也会被连坐。”
漱鸢道,“那我宁愿不做这永阳公主了……”
“你越发任性了。” 皇帝听了这话很生气,可如今身体病着,说出来的时候,也只是带着几分埋怨。
漱鸢沉默片刻,道,“旁人说……我不是,您的女儿。是真的么。”
这话如一粒石子惊起千层浪。果然,皇帝惊怒,几乎要起身,道,“何人胡言乱语。”
烛光被他的动作呼起来的风振得狠狠跳动起来,漱鸢连忙扶住他重新躺好,又替他整理好枕头,坐了回来,静静道,“阿耶,求您告诉我真相。”
今日她的话于君臣来说已经是唐突,虽然她是众人口中皇帝最爱的女儿,可是漱鸢心里知道,父亲的这一切纵容般的宠爱大概都起源于洛阳之变。所以,即便是唐突,她也忍不住一问到底。
那到底是真的父亲对她的爱,还是仅仅因为对母亲的愧疚?
皇帝看着这张与令睿姬酷似的脸,不由得怔了怔。随后,他不再去看,只是平躺着仰望着天顶,从那繁琐的纹路中,他仿佛看到了过去与未来。
“我认识你母亲的时候,她是前朝藩王的女儿。朝代更跌,高门败落,起初高祖并不同意,可后来我坚持要娶她,这才勉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