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陵山?”她慢慢回过脸,喃喃道,“不是昭陵么。”
九陵山为太史令所选,是皇家的墓陵区,以后的李家人都要葬在那里,包括她自己。而昭陵是父亲的陵墓,日后陪葬的嫔妃都要一同入昭陵的。
“所以,父亲只是要将母亲挪于九陵山,而非他的昭陵么?”她又问道。
“公主……”房相如安慰她道,“公主放心,关于这件事,臣一定会替公主向陛下进言的。”
他说完,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按理说公主为外戚,他这样为外戚进谏,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这样有私心的人了呢。
可是漱鸢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罢了。母亲究竟想不想入昭陵,恐怕父亲也不知道。”
房相如眉头一抬,对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解,他沉声道,“公主也不必过于悲伤。等公主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却喃喃说不,启唇动了动,道,“其实,我方才梦见我阿母了,在洛阳府邸。她被赐了鸩酒……她喝下去,却是还笑着,然后,她在我面前倒下去了,而我,我没有抓住她。”
房相如眼里流露出几分震撼,他哑然片刻,低了下头,“臣记得公主说过,睿夫人去的时候公主还小。”
她长长叹了口气,波澜不惊地冷笑一声,道,“小又怎么了。小也会有记忆。所有人都在瞒着我,可是我却知道。那你呢?你知道多少?”
宰相不多言,只是道,“臣所知,也都是从陛下和旁人那里听说的。真真假假,其实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