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遥把头靠在车窗上,呼啸而过的景色在他瓶覗色的眼瞳里几乎形成一道直线,又似水波荡漾。
说起来,再过半个月就是睡魔祭了。
每年这个时候,津岛家的孩子们也会暂停枯燥的课程,换下素净的深色和服,穿上活泼又简便的浴衣,和大人一起参加祭典。
从祭典开始前几天,孩子们期待的心情就会感染整个家族,将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过,这些都与姓氏没有改换、处境尴尬的光遥没什么关系。
继父和生母,以及津岛家主,对他的态度大抵都是:无事时尽量忽视他的存在。
光遥对此没什么意见,对津岛家主的行为也没什么恶感,甚至绝对的理解。
一个芜木和云雀两家谈不拢谁要,最后寄养在津岛家的孩子,津岛家忍了他们请的老师踏进族地里、供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食衣住行,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要让他享受和津岛家少爷一样的待遇吗?
怎么可能。
为了进入排外的世族圈,津岛家主在这点上也算是吃了一个闷亏。
光遥原本以为,在持续整整一周的睡魔祭之中,他都会一个人在偏院里度过,谁知道,在睡魔祭第二天的傍晚,他认识不久的新哥哥又再次不请自来。
说是哥哥,实际上也只大他几天而已。
彼时,光遥正坐在缘侧上望着庭院,有些机械式的啃着仙贝,眼前不变的风景忽然冒出一个身穿薄青色浴衣的男孩。
津岛修治明知故问:“遥,在做什么?”
光遥咬仙贝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太自来熟了一点,光遥来到津岛家不到半个月,他们的见面次数用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