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向了格里莫广场的方向,停留在布莱克家族的墓地,于洁白的大理石前驻足。

借着夜晚的月光,我看见了奥赖恩·布莱克的名字。

只有通过雕像才能够进入这里,麻瓜看不见这个地方,但我还是使用了幻身咒,这样能使我更有几分安全感。

我默默地注视着那一行字,时间在沉寂中一分一秒过去。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你生命里的奇怪的人。”我的声音舒缓而平静,“我希望你还记得,但又不是那么希望。”

“我知道你一定对那些你失去但确实拥有过的记忆感到好奇,我猜测你或许也曾想要探寻它们,但你最终放弃了。我很庆幸你放弃那么做,与触不可及的事物和解,选择一条对你来说更正常的人生路线。但我不能够说这是你应该走的路,因为这是一个由我造成的错误。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正接受了这一切直到今天。对于后来的你以及曾经的你,事实上我都不甚了解。”

“我没空去揣摩别人,我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解读自己、反思自己。”

“每当我于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我都会一遍一遍在脑海里翻过记忆的纸页,重拾我幼年至成年的旧路,去挖掘一个从匍匐到真正直立行走的我。

我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不深不浅的泥泞里,瓢泼大雨中很难看得清脚下的道路,一次次滑倒后再爬起来,终归会偏离原本的轨迹。于是我发现,一切都不在我最初的预想之内,我所得到的永远无法弥补失去的空缺,在它们像泥石一样坍塌涌入洪流之后,我终于看清了我自己——这大概是人的一生中最难做到的事,至少对我而言。”

我看着石碑上的名字,就仿佛在对着一名知己倾诉我的一切。我感觉我像是正在读一封信,一封未经笔墨雕琢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