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业这几天越来越后悔,后悔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这下好了,丢官倒也罢了,可问题是有邹雅丽这么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在身边,要让叶晓琴知道了,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

“妈的!”秦建业忽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扇完后脸倒是不疼,就是刮出了一层油。

秦建业盯着油腻腻的手看了半天,才想起中午起床到现在,自己一直都没洗过脸。

换做平时的话,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秦建业被免职后,新的工作安排还没正式落实下来。传闻市里是打算调他去市招商局下面的一个处当主任科员,但陈荣余怒未消,坚持要从重处理、以儆效尤,死活要把秦建业行政降职。只是这种事市里头之前没有先例,编办、人大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机构内部对此各有不同的声音,几方面僵持不下,秦建业的工作安排就这么被拖着,死又死不掉,活又没希望。

“唉……”秦建业天黑后第三叹。

随即,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秦建业想到吃饭,终于回过神来,想起秦风和苏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他匆匆忙忙找了条内裤出来,跑进了卫生间。

秦建业家的卫生间,和其他一样不干净。用了十几年的白色瓷砖变得黄黄的,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镜子上也多了一层或许是氧化膜之类的东西,总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抽水马桶倒是前几年新换的,可惜马桶圈上个月不慎被弄破了,眼下大冬天的时候坐上去,很是透心凉;取暖的浴霸也没地方装,这两年每到冬天,秦建业一家子基本上都是去酒店开房洗澡……

这间修建于二十年前的山脚小别墅,以当年的目光来看,简直是豪宅中的豪宅。为了建这间屋子,老太太私底下给了秦建业不少钱,秦建业也没客气,把房子装潢得洋气十足。

可是二十年过去,现在这里却破败得几乎快没办法住了。

秦建业原本想着很快就要搬新家,随随便便再将就一段日子,就能告别这间破房子。可没想到去年折腾了一整年,就为了能多赚点钱,房子的事情便一拖再拖。落到现在,吃苦的却是自己。

没有取暖设备,热水器的加热效果也明显快不行了。

当秦建业哆嗦着把仅有20来度的温水淋在身上,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从生来到现在,他一直都过着占人便宜、受人照顾的生活。秦建业原本觉得生活就该是这样的,可活到今年四十多岁,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占便宜也是有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