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医生笑着问她:“感觉怎么样?”
冯安宁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
她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那层死死压着自己的大山,那层无形的枷锁,随着治疗舱内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渐渐从她身上剥离开了。
她似乎,又找到活下去的动力了。
意识到这一点,冯安宁忽然很想哭。
她努力扮演正常人,努力让自己不哭不闹,可这一刻,她却情绪汹涌,是委屈也好,是激动也罢,她只想好好大哭一场。
见状,医生也并未觉得奇怪,只是说道:“……能够释放出来,其实也是一种好事。”
最可怕的是那些连释放都做不到,死死压在心里,积攒成最后一根稻草,把人彻底压垮的。
能随心所欲的大哭大笑,本身就是一种福气了。
笑吟吟看着冯安宁哭完,释放完,医生才继续道:“你的报告已经出了……其实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压抑已经缓解了很多……”
说着,医生又把报告递给她,详细给她解释了几项数值变化。
“抑郁症不比精神病,让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这只是矫情,但对病人危害很大,治起来也比精神病麻烦多了。你后面还要再来三次,每次……”
因为患者的特殊身份,医生在嘱咐这些病人的时候,一直都很有耐心,这会儿也是一样,一五一十的,把要注意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每说一条,冯安宁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