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鸾经营着广州府最大的赌场,然最近几年,因着海禁的影响,这里的大半有钱人北上,要么去到江浙,要么去到京师,赌坊的生意大不如从前。
这是其一,至于第二个原因,近来乱党横行,他的兄长又与乱动有勾结,如果他的兄长落马,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仇鸾筹谋着转移名下财产,好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总不能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一个地方。
恰好赶在这个时候,阮亭来了。阮亭所扮演的陆致,乃是苏州府的富商之子,如果借由陆致之手,把他的私产转移出去,便是多了条活路。
“陆公子请坐。”仇鸾一身宽松的锦袍,挺着大肚腩,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进入正题,“陆公子的情况,我也知晓一二分,宅子我不缺,铺子我自然也不缺,只是放着好端端的苏州府不待,陆公子为何要到广州做生意?”
阮亭拿起茶盏,有条不紊撇去浮沫,呷了一口,“ 苏州繁华,然经商之人颇多,生意也难做。广州虽然落败了些,可有经商的基础,当年码头边船只络绎不绝,货物琳琅满目。陆路和水路皆很便利,此地还盛产南珠和各类果子,把这里的商贸之路打开,周边各府的丝绸生意也是尽在囊中。
况且,我听人说,朝廷不会一直禁止海上贸易,等除掉倭寇,会废除海禁。这不,我赶在废除海禁之前,先来占个好位置。”
阮亭说话时,仇鸾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态。
仇鸾转着玉扳指,观这位陆公子的神色,不见一丝虚假。听陆致话里的意思,也没有不合理之处。
广州虽不复往昔繁华,可蚊子大小也是肉,若能把南边几个府城的丝绸生意握在手里,确实有不少进益。
仇鸾虚情假意劝了一句,“倭寇难除,又是当今天子下达的政令,废除海禁,哪能这么容易,陆公子还是要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