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虞只觉得心间一阵酸涩,似乎再也待不下去,皱着眉头走出了寝殿。
他去了玉映前殿的暗室去拿易雪逢的火属灵石,回来之后却察觉到寝殿中似乎有了人。
宁虞皱起眉头,缓慢走了进去。
偌大的寝殿中不知何时闯进来了两个魔修,他们正站在寝殿门口窃窃私语,一个胆大包天地想要抬步进去,另外一个却神色怯怯,不住拉着那人的手,嘴里一直在说“这样不好吧”。
那魔修急了,直接一甩手,冷声道:“哪里不好?玉映玉映,说白了不就是个人尽可压的娈宠吗,这事整个蛮荒都知道,你难道没听说过?”
胆小的魔修讷讷道:“但是他总归是君上,我们这样……”
“哪有怎么了?”胆大的魔修道,“在盛会上那杯酒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那种魅毒饮下后能让他昏个好几日,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记得,怕什么?啧,你怎么这么胆小,早知道不叫你过来了,有色心没色胆的东西,就玉映君那张脸,整个蛮荒哪个人不爱?你怎么……不和你说了,你不想去就在这里帮我瞧着人。”
他说完正要往里走,却又被同伴抓住了。
“但是在盛会上你也瞧见了,玉映君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将蛮荒长老掐死,更何况是我们了……”
“啧,不是都说了吗,他中了毒,根本清醒不了,你瞎担心什么?”
两人说着说着,竟然吵了起来,宁虞却是再也听不下了,脸色阴沉至极地走了过去。
片刻后,外面传来几声沉闷的声响,似乎是身体撞在地上的声音,而后便悄无声息了。
宁虞再次进到寝殿时,浑身的阴郁之色已经到达了顶峰,他将罂粟剑直接扔在一旁,随手捏了个结界将半个寝殿隔绝住。
罂粟:“……”
招谁惹谁了我?
宁虞撩着床幔走到宽大的床榻边,易雪逢正在昏昏沉沉地抓着床幔晃铃铛,他眸子半垂着,果真如同他们所说根本没清醒,而方才喝了药压下去的燥热却又再次泛上来,将他全身烧得通红。
见到宁虞过来,易雪逢朝他伸出手,喃喃道:“师兄。”
宁虞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抢先一步握住了易雪逢的手,他愣了愣,这样的感觉并不讨厌,他轻声道:“我在。”
易雪逢像是个孩子似的,委屈道:“方才的药,还想要。”
宁虞原本以为他只是中了普通的毒,便喂了他一些解情欲的灵药,但是见他现在这个模样就知道肯定不管用。
但是易雪逢一直喊着想要,他没办法,只好将灵药拿出来,没有再融水,而是将半个珠子轻轻喂到他嘴里。
易雪逢囫囵将珠子吞了下去,没过片刻药效再次发挥作用,他身上的热意如潮水似的褪去。
就这样来回折腾到了半夜,朔日一到,易雪逢身上的热意泛上来的同时,寒意也一起浮了上来,让他难受的几乎想死。
宁虞在一旁一直陪着他,看到易雪逢突然难受得左右翻滚,忙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道:“怎么了?”
易雪逢张开迷茫的眼睛,等看清了宁虞,才喘着粗气,道:“好热,好冷。”
宁虞听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热还是冷,不过见易雪逢脚踝上已经开始泛起了白色的冰霜了,他忙将他用外袍裹着抱起,朝着玉映前殿的暗室走去。
玉映前殿的床边,鲛人难得一见地出来透气,还没晒一会月光,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冷冷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正抱着自己的主人大步走进了暗室,很快不见了。
鲛人:“……”
鲛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眉头紧皱地走到了暗室旁敲了敲门:“雪逢?”
里面并没有声音。
鲛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那个男人能进去暗室便说明是易雪逢熟识的,他也没有去管,再次回去晒他的月光。
只是等到半夜时,他突然耳尖地听到了一小串哭音隐约从暗室里传来。
鲛人耳力不错,听到那声音便抬步走到了暗室门口,细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正是易雪逢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