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君道:“我闭嘴。”
宁虞现在正处于一种极其纠结的状态,他一面觉得林浮玉有五成可能是易雪逢,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待了,要不然等确定下来后自己可能会后悔;
另一方面,他又唯恐出其他事端,闹到最后林浮玉根本就不是易雪逢,那他给出去的柔情根本收都收不回来,到时候更加后悔了。
两个念头仿佛在宁虞脑海中做着拉锯战,让宁虞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诡异。
一个声音说:“要是他知道你认出他了还这么冷冰冰对他,到时候不理你看你如何收场?”
另外一个声音却道:“凡事都有万一,如果切云叫他爹仅仅只是为了好玩,你柔情错付,雪逢九泉之下有知,肯定都不想认你了。”
宁虞看似稳如老狗,实际上心中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到最后,他选择折中:不温柔也不冷漠,这样到最后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能将情感收放自如。
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在胡乱抠着袖口的金线,一旁窗棂突然被啄了两下,清川君还没反应过来,宁虞就突然闪身冲了上去,对着颔首的麻雀淡淡道:“来了吧,怎么这么久啊?”
他正要说“我要晾他一下”,就听到麻雀讷讷道:“剑尊,小仙君在半路上……突然转道去了江即望那里。”
宁虞:“……”
在蛮荒的清川君突然在纸鹤上施了个结界,隔绝住自己同纸鹤的灵力相连,接着再也忍不住,突然放肆地大笑出声,险些将一旁啄食的灵兽吓得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啄了他两口。
“哈哈哈!”清川君笑得几乎跌倒,被灵兽啄也没觉得疼,他欢天喜地地想,“宁虞啊宁虞,你竟然也有今天,这回看你还装不装了。”
他笑够了,才将结界扯开,声音变得极其担忧:“剑尊,据说在仙道大典上江即望受伤极其严重,君上转道前去探望也是情有可原的。”
宁虞已经阴沉着脸站在原地半天了,手险些把袖子上的金线给扯出来,闻言冷冷道:“还没有确定,不要叫他君上。”
清川君担忧地点点头,心想哈哈哈你活该。
宁虞原本想等着易雪逢来找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把人赶走了,但是也不要对他太过温和,谁知易雪逢竟然敢转道离开,直接放了他鸽子。
宁虞冷冷道:“不来就不来,以后永远都不要来了。”
清川君:哈哈哈!
半晌后,宁虞跟着麻雀沉着脸走到了江即望的住处。
麻雀拍拍翅膀:“剑尊,就在此处。”
宁虞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棵树下,任由雨落在他身上打湿了刚换的衣衫。
过了片刻,易雪逢终于撑着伞从江即望住处出来,夜芳草在旁边喋喋不休:“……我刚才还在和师兄商议着,等他好了我们就组团去把那可恶的秋将行揍一顿,他太过分了,小仙君到时候也一起去,照着他那欠揍的蹄子打。”
易雪逢像是在看自己养的孩子一样,含笑点点头。
江即望伤到了经脉,即使寒淮川医师灵力再强,也仅仅只能治愈他肉体的伤势,经脉的暗伤要修养一段时日才能慢慢好起来,不过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众人也没有多沮丧。
夜芳草正在商议着要不要找个装煤炭的麻袋去套秋将行的头,易雪逢脚步一顿,突然愣在了原地。
夜芳草不明所以,偏头看了一眼易雪逢,见他神色有些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宁虞站在一棵树下,发间到肩膀上已经落满了雨,此时正满脸阴沉地看着易雪逢。
三界的少年全都畏惧宁虞,夜芳草也不例外,他缩缩头,小声道:“那我先回去给师兄熬药了。”
易雪逢回过神,点了点头,看着夜芳草回去了院落,才神色复杂地朝着宁虞走了过去。
看那架势就知道宁虞是在这里等他的,易雪逢原本是这么想的,谁知自己即将要走到他身边时,宁虞竟然冷哼一笑,扭头就走。
易雪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