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一把把他的头给推开,道:“你到底跟谁学的撒娇这一套?”
切云实话实说:“跟你啊。”
易雪逢:“……”
切云学他方才扮可怜的模样,软软道:“义父。”
易雪逢:“……”
易雪逢真心实意道:“我觉得宁虞现在还没走,我把你还回去吧。”
切云:“……我错了。”
易雪逢拿手点着切云的额头,斥道:“没出息。”
切云:“也是跟你学……”
易雪逢:“嗯?”
切云立刻不敢说话了,忙讨好地冲他笑。
易雪逢这才将手收回来,只是余光一扫切云的墨发,眉头一皱:“你头上的剑穗呢?”
切云抬手理了理头发,发现没有了剑穗,满脸懵然了许久,又伸出两只手绕着头来回摸了两圈,确定剑穗真的丢了后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啊啊我的小剑穗!”
易雪逢险些被他这一嗓子给震聋,抬手挡了挡耳朵,皱眉道:“是落在宁虞哪里了?”
切云哭得喘不过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易雪逢将他散乱的头发拨了拨,安慰道:“我再给你找一个,别哭了,乖一点。”
切云满脸泪痕地哽咽:“可是……那是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其他人都没有的。”
在世人的眼中,非人之物便是异类。
就算兵器有了器灵,也仍然是冰冷的死物,于修士而言,兵器说好听点是同伴,难听点只是工具,甚少有人会对一个器灵产生任何感情。
就像是御兽道修同契约灵兽的关系一样,无论灵兽幻化的人形多么貌美类人,在道修眼中,始终同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类是不一样的。
易雪逢少时师承归鸿山秋满溪,性子温吞良善至极,就算对着剑灵灵兽也尊重有加,从不觉得他们低人一等。
切云算是万千器灵中极其幸运的。
在切云最初的记忆中,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捧着小剑穗玩着眸子冲他笑的模样。
易雪逢沉默,他看着哭个不停的切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等有机会我帮你拿回来好不好?”
切云脸上全是泪痕,吸了吸鼻子,抽噎道:“用刚才那个办法吗?”
易雪逢难得有些恼怒:“你管我?有用就行!”
切云只好点点头,他朝着易雪逢伸出手,眼巴巴看着他:“爹,要抱。”
易雪逢叹了一口气,熟练地上前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在后脑轻轻拍了拍,道:“不疼了不疼了。”
年少轻狂时易雪逢经常用切云剑同人交手,饶是最锋利的神兵利器,在同其他兵刃相撞时也难免会感觉到剧烈的痛楚。
切云怕疼,却好战,每回交手完后哭得几乎要抽过去,易雪逢总是会抱着他拍他的后背,安抚着说着:“不疼了。”
切云心思纯澈,喜怒哀乐一览无遗,从来不知掩饰,饶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丝毫的长进。
切云委屈地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