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之前待盛长槐若子侄,想让他在身旁伺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谁都知道,若论亲疏远近,除了曹国舅的子女,太后最亲近的晚辈就是盛长槐了。
但是,太后派来传旨的人,却私下里给盛长槐带了一句太后的口谕,说什么汴京最近不怎么太平,让盛长槐多带点护卫来。本来盛长槐就不相信太后好端端的会病倒,以太后对盛家的恩情,老太太几乎一两个月都会进宫给太后解闷叙旧,大宋北伐之前老太太的信里还曾提起太后身体健康,能吃能睡,性质起来之后,还叫张大娘子教她盛长槐从蓝玉那里要来的养生拳,倒也有模有样的。
前后不过两个月,太后怎么可能会病入膏肓,虽然说现在的医学没后世发达,但如太后这等贵重的人物,太医院自然有诸多太医定期检查,这可都是大宋有数的郎中,有什么隐疾早就发现了。
盛长槐第一反应就和大宋百官百姓一样,怀疑是不是官家又起了什么幺蛾子,后来听说太后生病之前一个多月,都是住在曹家,也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再加上传旨之人私下里带过来的话,盛长槐自然能猜到,大概率是京中出现了什么变故,太后以病重的名义招他回京,要不然好端端的提什么护卫,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暗示他吗。
“长槐不敢,只是看见太后身体康健,臣不知道有多高兴。”
曹太后笑了笑,扭头给一旁的曹国舅说了一句。
“两年不见,西平侯也成了老油子了,知道岔开哀家的话题了,罢了,猜就猜出来了,哀家本来也没想过能瞒过他。”
说完,再次瞧向盛长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起来坐下吧。”
盛长槐欣然应允,起身坐在太后指的那把椅子上,面带疑虑的看着太后,太后的脸色蜡黄,若不是行为举止丝毫和正常无异,若她躺在床上,任谁都会认为太后已经病入膏肓了。
曹太后一看盛长槐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欣慰,虽然两年不见,盛长槐还是以前她看好的那个后辈,重情重义,自嘲的笑了笑。
“也不怕你笑话,当年哀家还是个妃子的时候,也曾和其他人一样,希望先帝独宠我一人,但哀家的姿色,当时在宫里不算上乘,就想着能用胭脂水粉这些增色一些,但你也知道,曹家本是将门出身,哀家自小也不是当做大家闺秀教导的,哪里懂这些,于是便叫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帮忙找个擅长此道的来教哀家。”
说完之后,瞪了一眼曹国舅,曹国舅看到自家姐姐这个眼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算是他不多的黑历史之一,现在看样子是要被自家姐姐给挖出来了,盛长槐看到太后姐弟如此,心中的八卦之魂顿时觉醒。
“我这弟弟自小就喜欢黄老之术,听到我这个想法,你猜怎么着,他确实也是下了苦功夫,但找的人却不怎么靠谱,哀家需要的是会用胭脂水粉打扮的大家,他可倒好,给哀家找了一个什么女道士,等哀家费了大劲把这人弄到宫里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画眼描眉的大家,分明是江湖上乔装打扮的把式,只不过这道家法门确实有些门道罢了。”
曹国舅老脸一红,当时他听自家姐姐说要他找一个能把自己变成什么杨贵妃,赵飞燕那样的人物,他一心求道,给想差了,正好有个道家小流派里面,有一个他认识的女道士,擅长道家易容水,曹国舅觉得这个就是太后需要的人才,费了老鼻子劲,才劝说此人进宫当宫女,谁想到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