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韶信中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河东路进军不顺,魏国公负伤,董平和韩国公家的老五在朔州守了两天,还是没守住,虽然他们二人都是难得的将才,麾下兵力没有损失多少,及时撤出了朔州。
但是,辽军趁着大宋出征,设了引蛇出洞之计,让雁门关守军以为有机可乘,弃关出兵,却被辽军埋伏,损失惨重,要不是董平和韩老五及时回撤,雁门关几乎失守。
朝中得到此消息,在英国公的举荐下,韩国公临危受命,以五十多岁的高龄前去河东路稳定军心,但是,河东路进军不顺利,河北路收复三州却比河东路进军失利的消息更早到达。
大宋皇帝为了巩固战果,将汴京禁军调了一部分前往河北路支援,韩国公那边就没法派更多禁军了,大部分都是从各州调派的厢军。在这个时候,有人给官家出了个主意,让官家下旨,让勋贵们将手里的亲卫队交出来,以他们为骨干,在辅以各州调派的厢军,足够建立起一只三四万人的军队。
从王韶的书信中,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出这个主意的,不是旁人,正是官家宠爱的刘贵妃,所以巩州知州他才会说出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言论。
巩州知州虽然不懂军事,但之前刚刚知道这些力量对于现在的秦州有多么重要。
“哼。
朝中大相公们,以他们的尿性,估计是把这个机会当成了削弱勋贵和将门的大好机会了吧,什么后宫不能干政,那要看事情是不是对他们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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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章韩大相公不是一直觉得勋贵的地位有些太高了吗。就算他知道刘贵妃干政了,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长槐这时候不禁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叫王韶来巩州了。王韶虽然知道这样会让秦风路这边的兵力捉襟见肘,秦风路不缺可以征兆的青壮,缺少的是军中骨干。
王韶到底是个文官,没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勇气,强行将勋贵们的亲卫扣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一纸诏书,加上各家勋贵的手令给调走了。
官家一纸诏书征用了各家勋贵的亲卫,犹如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各家勋贵虽然不舍,但官家并非是收回来勋贵养亲军的权利,以后他们还能从新培养,但重新培养,又得花费人力物力,不知道多久,才能让亲军具备现在的实力和素质,搞不好有些财力不足的将门就此没落也说不定。
将门之所以是将门,光靠他们自家人可不行的,缺少这些亲军,大宋兵将分离,兵不识将,将不知兵,授命之后,要统帅大军,全靠这些亲兵帮忙,这便是将门和将领的区别,前者可以为帅,后者只能为将。
“我算是明白了,西北这么多将门,怎么会在和西夏的战争中占不到什么便宜,那句话说的不错,我大宋军队,并非输在战场上,而是输在了战场之外。”
盛长槐终于明白自家岳丈当初给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一直以为,岳丈说的是文官的掣肘,导致大宋军备孱弱,后勤跟不上。
所以他到秦风路,打造工业园,打造产业园,将大宋的军备提高了一大截,后勤这块,只要文官不敢明面上设置障碍,比如这次,转运司不得不放开粮草运输禁令,依靠商贾的力量,秦风路军队无缺粮之危。
本来以为做好了这些,战场之外的因素就能够避免,现在他才明白,战争之外最大的因素,便是朝中的变局,比如这次,秦风路稳赢的局面,让刘贵妃一个妇人横添了无数变数。
盛长槐心里其实还有另外一层猜测,刘贵妃是怎么会关注到各家勋贵的私军,一定不会是韩章韩大相公,韩章韩大相公即便是有这个心思,一来他不会勾结刘贵妇,二来如果消息走漏,各家勋贵一定会视他为眼中钉。
盛长槐心里已经有了答桉,必然是西夏人暗中收买了刘贵妃的身边人,借她之后,让官家想起大宋还有这样一只可以调配的力量。
之所以他会这么想,是因为韩章他们虽然不懂军事,但却知道秦风路失陷之后,河东河北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到那个时候,大宋就不仅仅是在西北战败这一件事情了,朝中诸位相公至少还是宋臣,不会这么不智,只不过被西夏人钻了空子,他们不知道这些亲卫队对于秦风路的重要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