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盛家也不例外,去年在怎么论,新年还是要朝前看的,更何况盛家去年乃是有数几家因祸得福的家族。
初一,积英巷那边大摆宴席,比以往的排场都要大, 自从分家之后,盛长槐也不是就不往积英巷那边去了,其他时间暂且不论,初一的时候,还是要和那边一起吃个团圆饭的,往年这个时候,因盛长槐不怎么亲近盛紘,盛紘也啦不下脸面和自己实际上的儿子示好, 都是草草的吃完饭了事。
今年不同, 自从盛长槐去年救驾从龙,爵位一天比一天高,官职品级至少到达了盛紘一辈子才能努力的地步,盛紘心里早就悔不当初,趁着今年大房的盛长悟在京,还有大房妹妹盛纭的长子胡泰生,打着这个幌子,盛紘早就吩咐海朝云和王大娘子今年大操大办,其实是存了心和过继出去的儿子打好招呼。
虽然盛长槐已经过继出去,且叫盛紘为叔父,但两人的血缘关系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割裂的了的, 更何况是盛紘主动服软,盛长槐也不能做的太不近情面, 至少要看在盛长柏和盛老太太的颜面上,也不能搞的太僵了。
一个有意修补关系, 一个心中无所谓,但也不反对,团圆饭倒也吃的开开心心,饭后盛紘还难得叫盛长槐到书房坐了一会,指点了下盛长槐的时文。
不得不说,盛紘也是有真材实料的,诗词策论或许不是拔尖的,这时文却是做的很老道,难怪能教出盛长柏这样的儿子,庄学究到底时文差了一些,但强在教书育人,真要比起时文来,盛紘还是强上那么一些的,毕竟能考中进士的,绝非泛泛之辈。
盛长槐今天倒也长了见识,从来没发现过盛紘这一面,想来还是两人之间太过于生疏导致的,父不知子,子不知父,不知道盛紘当时和盛长槐讨论策论的时候,被盛长槐超出这个时代的见解镇的一愣一愣的, 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但根据王大娘子的说法,盛长槐离去之后,盛紘在书房长吁短叹了不知道多久,等大娘子觉得不对,去叫他休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口里一直念叨着。
“长槐这孩子,我原来竟看走眼了,就算没有去年的走运,他也是盛家最有前途的孩子,以前光知道他字好,诗词好,却不想时文也不差,策论更是一绝,悔不当初啊。”
能叫盛紘把心里话说出来,可见他现在有多么闹心,王大娘子都有些吃味,心中还庆幸盛长槐分家出去了,要不然还真会威胁到盛长柏在盛家的地位,她这些年可是看透了,自家这个相公,在怎么对他好,巴结他,其实都比不上能给盛家带来提升门楣的子嗣重要,从这些年盛紘在怎么装糊涂,在盛长柏身上却一直很清醒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也难怪林小娘生前一直都不敢设计盛长柏一次。
王大娘子也有些感慨,就这一点,她就不如林小娘,当年她叫盛长枫以儿子打生母一事,从这件事上看出来,她斗不过林小娘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自从知道林小娘领盒饭之后,王大娘子多年的郁结也算是消失了,在加上老太太和儿媳妇有机会点她一两下也听的进去,现在都学会自省了,也真是不容易。
投桃报李,盛紘都低下身段了,盛长槐也不能不给面子,初三的时候在侯府大摆宴席,破天荒的邀请盛紘过府赴宴,意气勃发的盛紘今日大长脸面,这还是第一次来盛长槐这边,一个不留神,就喝多了,拉着来赴宴的海家兄弟非得游园玩耍,吟诗作对,倒是把盛长槐来不及取名的楼台亭榭全部都给起好了名字,不得不说,这几人的文采都是一流,取得名字也恰到好处,既不媚俗,有显得大气,所有的名字都有典故可循。
盛长槐也给面子,当即就着人找木匠去做牌匾,待十几日后盛家连摆三天宴席,第一天补上乔迁宴,第二日便是补上封爵的谢恩宴,第三日就简单了,就是盛家的人自己在家里高乐,上元节后拜访的人少了,蜀县侯府这边新来了许多下人,再加上积英巷盛家那边这两年下人们愈发的安分,大家伙都忙了大半个月了,这边宴席就帮忙许多,盛长槐又不缺那些散碎银两,前两日大摆宴席剩下许多材料,张大娘子又批了一些银子补了一部分,两府的下人们今日算是给他们一个福利,让他们吃完酒席之后只要不打扰到家里的主人们,不耽误手上的差事,自由他们去高乐一番。
张大娘子这样的举动,获得了老太太的极力夸赞,本来老太太就是年老惜贫之人,无论是盛家的下人,还是原来张家的,大部分都是家贫过不下去了才卖身为奴,这样的善举,传出去也能叫盛家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更何况这是个新侯府,些许的花费买来下人的忠心,惠而不费。
可能是前两天宴席上累着了,游湖的时候,张大娘子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下午的时候陪老太太在清风亭聊天,威风吹着竟然有些打盹,盛长槐大大咧咧的,张大娘子也不是个心细之人,都没当回事,只给老太太讨了便宜让芙蓉茉莉扶着张大娘子回去休息片刻,横竖这里有盛长槐陪着呢,实在不行,庄晓蝶也能安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