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通判苦笑了一声,往身后一看,果然,蜀州官员均是面露不悦之色,哪有这样的钦差,下马威也不是这样下的,这样做派,痕迹太过于明显,蜀州通判裘庆想了想京中好友的来信,这文昌伯不是如此无智之人,相反的是,连最老成持重的户部尚书卢大人都对他赞叹有加,就算要立威,也不会是现在,还没掌控蜀州局势的情况下,就得罪了蜀州全部人,这来迎接的,可不光是蜀州官员,还有乡绅,大家族的掌门人,几乎蜀州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开玩笑,转运使亲自来蜀州,又有哪个敢不看在转运使的面子上出城,蜀州可没有那种敢不给掌管军政大权的一路主官面子的人。
“还没问小将军贵姓。”
转运使心中虽然也是十分不快,但还是压住性子,想要挽回局面,看下这钦差文昌伯到底是做什么打算。
马边的骑士看蜀州众人议论纷纷,没人回答他的话,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终于看到有人答话,连忙回答道。
“不敢,免贵姓杨,不是什么将军,就是个小小的陪戎校尉。”
果然,早就听沿路官衙送信,文昌伯此次到蜀州,除了钦差依仗,和五百护送的禁军之外,其中有个十五六的少年,乃是文昌伯的异母弟弟,转运使一看骑士的装束,心中就有了猜测。
按照规矩,不世伯爵可荫封一个家人为官,盛长槐便将杨继宗的名字报了上去,从九品的陪戎校尉,杨继宗也算是有了前程,本来是准备等盛长槐办完乔迁之宴后就托关系安置到西北全旭手底下当兵。
这次来蜀州,盛长槐本来也没准备带杨继宗过来,杨继宗已经去养父那里给报信去了,结果半路上杨继宗追了上来,说什么杨文广说是杨继宗的爷爷死在蜀州,尸骨无存,让杨继宗跟着过来,想办法寻回杨继宗爷爷的尸骨,当年杨文广自己身不由己,现在盛长槐到了蜀州,正好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帮忙寻找,要不然光凭杨继宗一个人哪里找的回来。
“原来是文昌伯大人的亲弟弟,老朽托大,叫你一声小兄弟,请问下文昌伯怎么会从北门进城,按照路线,从汴京到蜀州,东门这边是官道,也是最近的。”
杨继宗早就得了兄长的吩咐,蜀州官员扑了个空,肯定有怨气,刚才就是等人询问,看转运使这样问,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
“不敢瞒大人,我家兄长绕道去了趟青城山,从青城山到蜀州从北门最方便,不知道诸位大人和乡绅在东门迎接,所以错过了,刚到北门的时候,兄长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让我快马加鞭过来给诸位大人赔个不是,说他直接去了知州衙门等候诸位,至于诸位乡绅,改日兄长在蜀州最大的饭馆设宴,宴请蜀州乡贤,算是给诸位赔罪。”
听到杨继宗这样解释,蜀州官员脸上的不悦才缓和了下来,除了几个老成的官员,觉得盛长槐半路绕道去了青城山,仿佛是来游山玩水一般,其余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在他们看来,盛长槐还有闲工夫游山玩水,真像传言中那样,是来蜀州镀金的,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更是喜上眉梢,本来还有点担心,现在全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依照盛长槐的吩咐,杨继宗把众人的表情暗中观察了一下,将面带喜色的,还有更加不悦的几人都记在眼里,虽不知姓名,但是相貌都记了个七七八八。
转运使仿佛对盛长槐失去了原有的期待,扭头对着蜀州通判裘庆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