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才还想拿他秀才的身份吓唬青皮,但人家哪里害怕,一句话就把孙秀才给堵了回去。
“就算是官家喝花酒也是要给钱的,这官司就算是打到金銮殿,秀才也占不了理,要是事情闹大了,我们也就不替秀才公隐瞒了,令尊孝期未过的时候,秀才公可就在我们这里喝过花酒的,如果真要是闹到官府,不说秀才公能不能保住功名,说不好还要充军流放。”
说起来,这孙秀才能考中秀才,就凭他那个只会给人浆洗赚点铜钱的愚蠢母亲,哪里供得起一个读书人,也就是早些年,他父亲给盛家帮工,盛维知道他们家有个读书的孩子,工钱给的都比其他人多多了,才能供得起孙秀才读书。
孙秀才小的时候倒是颇为用功,和其他寒门子弟不错,也就是父亲去世之后,失去了管教,跟着一些放浪形骸的年长学子学会了喝花酒,再加上十二岁考中秀才,忘乎所以,竟然在父亲因病去世之后,还未出孝期,就几次在青楼寻花问柳。
只不过当时找的是半开门暗门子,没几个人知道,谁料想,兴家子弟中,不缺寻花问柳,流连秦楼楚馆的,早些年年纪小,怕被长辈知道,也是去过暗门子的,好巧不巧,和孙秀才找过同一个姑娘,和孙秀才有过照面,等兴三姑娘嫁到兴家之后,才知道,当年那十四岁去暗门子找窑姐,不仅没花钱,反而赚了个红包的主角,竟是在宥阳颇有些名气的少年秀才,那时候,孙父可才去世一年多。
这可就把孙秀才给吓坏了,要没了秀才功名,他啥都不是,更何况,还可能有牢狱之灾,只能硬着头皮让母亲去兴家赔礼道歉,才把兴姑娘接了回来。
之后孙秀才母子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打听到当年给孙秀才发红包的窑姐,早就死了两年了,那个暗门子的老鸨子,也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这才放下心来,后来,兴姑娘又两三年肚子没个动静,这对母子这才又抖了起来,抓住了兴姑娘多年无出的软肋,即便不敢像当年那么过分,指桑骂槐倒是天天做,这年头,女人生不出孩子,那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倒是让孙婆子以婆母的身份,占尽了道德高地。
就算是兴家是宥阳大户,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给自家姑娘出头,只能给孙秀才纳妾,但兴家姑娘是什么人,即便自觉理亏,哪里会弄一个花枝招展的进门,纳妾纳色,可兴姑娘给孙秀才纳的那些,都是相貌平常的,不过就一样好,就是传说中好生养的那种,兴姑娘又都是拿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倒是不怕她们造次。
盛家的几个姑娘,品兰和如兰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盛淑兰不同,嫁了人之后,有些后宅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明兰虽然没嫁人,但是老太太是给她讲过这些的,马上就明白过来,恐怕这兴家姑娘,是存心的,就等那些妾室生下孩子,记到自己名下,相貌平平,就算母以子贵,孙秀才恐怕也不会在意,即便是兴姑娘把那妾室转手又卖了,孙秀才也不会有啥意见。
说到这里,全旭又说出了一桩趣事。
“我那营中,有个宥阳的军士,和孙秀才家算街坊,听他讲过一个笑话,孙秀才的那些妾室,后来纳的,有几个人,至今还是处子。”
盛淑兰听完,没好脸的瞪了一眼全旭,全旭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们几个男子在说笑,几个小姨子还在跟前呢,连忙赔笑着给盛淑兰认错,不过,除了盛明兰觉得姐夫这话不妥,盛品兰却没听出来全旭的意思。
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兴家姑娘给孙秀才纳的妾室,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这也就解释的通了,为何兴姑娘给孙秀才纳了那么多妾室,在孙婆子口中还得了个善妒的名声,就连那天兴家娘子也不敢反驳,兴姑娘被孙婆子敢当着母亲的面为难,也就合理了,女子善妒,可在七出之列,兴家即便是大户,也不敢在方面造次,兴家这是理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