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其实学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字儿而已。”燕铭脸上带着恭谨,慎重的说道。
刘彻抬起头,沉寂的眼中有着一道光芒闪过:“权!”
“臣不敢说,臣也没说。这是陛下说的。”燕铭故意耍了个滑头。
“你这小子,心思忒坏。朕倒是有些后悔封你为侯。将来有一天你封侯拜相,朕可要头疼呢!”刘彻笑道。
燕铭下意识的缩了缩头。汉武帝的丞相,真的没有好下场,他可从没想过封侯拜相。
“当年高祖,就看不起儒生。第一次见叔孙通的时候,拿着他的书生方巾,直接便溺。文帝一朝都是按照黄老之学治国。孝景皇帝之时,儒学启蒙。老太后也没说什么。可到了您这里,为何黄老和儒学之争就那么严重呢?归根到底还是陛下说的对。”
“赵绾和王臧两个人,表面上是忠于陛下,实际上两个人却是在陷害陛下。”燕铭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这一句话,刘彻都愣了一下看着燕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口口声声建立明堂辟雍,口口声声改制。可这些实惠的东西第一件事儿就是想着给陛下。表面上来看,那是对陛下的忠诚。可却不知不觉之中,陷陛下于不孝不义!”燕铭并非刻意说的严重,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继续说,朕听着。”刘彻的脸也凝重起来。
他知道燕铭,玩笑起来不拘小节,可认真起来却是绝对真诚。
“大汉以孝治天下。如今陛下上面还有窦老太皇太后和王太后,赵绾王臧却一心为了讨好陛下,把所有改制之后的好处都让陛下先来,却从未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放在前面。陛下您想,如此一来,窦老太后对儒学会不会有意见?若您是她,会不会让儒生继续干政?”燕铭问了两句。
每一句都问在了刘彻的心上。
他是位高权重的皇帝。如今可以说除了窦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已经没有人能对他制肘。若是有人如同赵绾王臧一般,什么事儿都绕过他,去找丞相窦婴商量。恐怕窦婴和那不识趣的人脑袋早都搬家。
想明白此节,刘彻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皇位原来竟是如此不稳。不禁背后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