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铮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抽烟,不,也不是抽,是嗅烟。点燃一根,深深嗅着,与此同时,眼神深深望着远方,飘渺不可捉摸。
顾含彰跟他久了,也爱上了嗅烟。他偎在陆云铮怀里,闭上眼睛嗅了一口,舒服地喟叹:“阿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陆云铮没回答,又嗅了一下烟,状似无意地问:“你是慕坤的亲生血脉,即使是私生子,也应该是有继承权的。现在慕坤死了,你对那笔巨额遗产就没什么兴趣吗?”
慕坤很有钱。他在非洲有两个金矿,泰国有三个葡萄园,英国有七处房产,再加上他珍藏的古董字画,约莫有八百亿。这已谈不上巨额,而是天价了。
任何人都对这笔天价遗产有兴趣。
顾含彰也不例外。不过,有兴趣是一回事,敢有兴趣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四年前遵从母亲遗愿来认祖归宗,却被扫地出门,顾含彰又恨又惧。当时慕坤不仅不承认他,甚至怕传出流言损害他的声誉,愣是逼得初创业的他在长临市呆不下去。
那是一段不堪回想的记忆。
顾含彰眼神黯然,夺过男人指间的香烟,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他先前高兴的样子似乎是一场错觉,神色郁郁道:“阿铮,慕坤会把所有遗产留给那个卑劣的养子。”
“为什么?”
“他喜欢他。”
陆云铮眉头一跳,握住拳头,低声问:“什么意思?”
顾含彰眼神寂寂,又吸了一口烟,缓缓道:“你估摸还不知道慕坤的死亡原因。手术感染。”他说着,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知道什么手术吗?整容手术,就是女人做的那种拉皮除皱的。哈哈,从没有见过男人像个女人一样那么在乎脸的。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