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姬长得过于妖媚,出身又贫贱,根本不配与他们同食。这顿饭,侯母越吃越气。

侯母放下筷子,对大师道,“妾身先告退了。”

归一大师点点头,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斋饭。

离垣倒是实在看不过去,问道,“父亲,还俗吧,您这样又是何必呢,看把母亲给气的。”

大师没有回答,就好像不是在问他一样。

辛沅在底下拉了一下离垣的袖口,凑近离垣耳边小声道,“若还俗,先前修行便白费了,你莫劝。”

一旦脱离还俗,那和尚便没了佛法护身,所以,离垣说再多,那人也不可能还俗的。没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努力白费,就连他们妖也不愿。

离垣若有所思,看了看归一。

大师忽然放下碗筷,出声道,“带贫僧去超度吧。”

离垣轻笑一声,应了,放下碗筷起身。

辛沅也跟着起身,但离垣拍了拍辛沅的肩膀示意她继续用食,然后自己引归一往初月的灵堂走去。

夜空,黯淡灯火照着台阶,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夜色下。侯母不让布置白布,还是离垣让人在初月的房廊旁挂了灵灯。

初月的房间被布置成了灵堂,里面满是洁白,无一人在前守灵,归一大师入室后就跪坐在牌位前的蒲团上,然后朝离垣微微点头,示意他离开。

离垣看了看初月的牌位,又看了看地下的人,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初月从前和他在一起时,口里就常常提起他那位英明神武的父亲,后来又常常想着他来看她,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