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精密的大脑甚至都没来得及处理这句话来让他理解役所守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突然感知到了骤然飙升的速度。它传达出的神经信号开始让降谷零感觉有点想吐,而此时不过是役所守人的第一次加速。
他似乎并没有一次性将油门踩到底,而是二十公里二十公里地加。在市区时他不过开了五十码,但现在汽车表盘上的指针已经在七十上摇晃,过了几秒,又骤然滑向九十。
后座的两人原本没系安全带,此时几乎是把安全带抢过来系好。只是还没等他们扣上安全锁,役所守人就仿佛失去了缓慢加速的耐心,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原本还在九十旁摇晃的红色指针瞬间转动一百五十度,飞向了仪表盘的终点。而随着他们进入沿海公路,役所守人突然一打方向盘,车子的右半边突然起飞,只剩下左半边的两只轮胎还停留在路面上。
原本坐在左半边的诸伏景光动作慢了一拍,没来得及系上安全扣,此时直接拽着安全带整个人砸到降谷零的身上,两个人都发出一声闷哼。降谷零之前为了透气开了窗,此时他几乎有种自己的头发正擦着路面的错觉。
他们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只看得见东京黑蓝的夜空和寥寥几颗闪烁的星星。
役所守人在贴着沿海护栏飙车,他们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即使它们只是下线了不到一秒。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挤在一块儿,他们这个角度刚好能在后视镜里看到役所守人的表情。之前那种反派到极致的诡异笑容已经消失了,现在他脸色冷静到几乎冷漠,似乎是完全不在乎车上除了他以外两个人的性命。
降谷零的眼睛突然和役所守人的对视了。那双眼睛还弯了弯,露出一点笑意。
“不要动哦。”
降谷零之前专门去记过东京公路,比起市中心纵横交错的道路,方圆百米没有其它路线的沿海公路的记忆简单到一目了然。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希望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
降谷零记得,他们前面,就是一段下坡内弯车道,紧接着是一个外弯车道。如果役所守人强调了“不要动”,那么他动的心思就显而易见——
临到内弯,驾驶座上的警视先生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的右轮胎猛地磕在公路护栏上,而他利用这反作用力,竟然直接让整个车子都飞起来——
有那么一两秒钟,降谷零甚至能在海面上看见这辆车子飞跃在半空中的影子。
今夜有满月,月光钻石一般撒在海面上。正因如此,在波光粼粼之中的那一抹灰影才显得更加违和。
随后,又是一声巨响,车子回到了地面上,这次是四个轮胎一起。役所守人仍然把油门踩在最底下,只是没有刚才那炫技一般的开法了。
诸伏景光竟然诡异地在这种平常的开法中产生了一种安心。他赶紧回到原位把安全带系好,“zero,刚才没事吧?”
“这种程度的还压不倒我……”降谷零稍微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过……呜哇!”
役所守人又开始打方向盘。降谷零打定主意等他从警校出来绝对不会再坐他开的车。这次车子开始靠右边的轮子行驶,整辆车都像是壁虎一般贴着山壁行驶。降谷零靠着安全带才没有摔到诸伏景光身上去,但他看向另一边时,却看见车窗外划过两只轮胎。
因为路上有别的车所以直接用这种方式超车吗?这是什么见鬼的问题解决方式?!
幸好等超车以后,役所守人又开始用四轮着地的方法平稳地驾驶,甚至贴心地降了速,让指针从一百八回到了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