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官闻言连忙踏前一步,自怀中取出一块刻有飞鱼卫的令牌扬起,高声喝道。
“吾等乃是飞鱼卫,奉命捉拿假儒裴路平,敢有阻拦者,皆以同谋罪论处!”
“莫要听他胡言,速速打杀了他!”
“杀匪啦!”
一众家丁护院在老者的指示下,也根本不管眼前的飞鱼卫到底是真是假,只管听令行事。
“慢着!慢着!”
就在双方即将大打出手的一刻,院门外突然传来急切尖利的喊声。
一听到这有些特殊的声音,带队的千户官便心说坏了。
果不出所料,随着跑动的脚步声渐进,几名戴尖帽,踏白皮靴,着褐色衣衫的东辑事厂番子抬着一名老太监便进了院子。
进到院子里,番子们将老太监放了下来。
那老太监先是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这才走到千户官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尖声骂道。
“瞎了你的一双狗眼,也不看看这是何处。裴大儒的宅院也是你这等卑贱之人可以进来的。速速给杂家滚出去,让你们管事的明日自到杂家哪里请罪吧。”
千户官任由老太监指着鼻子骂完,这才后退一步,躬身道。
“敢问公公大名?东辑事厂内任何职?”
“哼!杂家的名姓也是你个贱种能知晓的!”
“本官乃是奉指挥佥事沈大人命令行事,东辑事厂虽有监管飞鱼卫之责,却无指挥号命之权。公公此言却是有些越矩了。”
千户官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回道。
“你…你…你个挨千刀的…”
老太监被千户官呛的浑身直抖,目光忍不住朝裴路平瞟了一眼。
裴路平在老太监出现的那一刻,便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一关算是闯了过去。只需暂时将这一队飞鱼卫支走,自己这边是找关系疏通还是隐遁起来。都可以从容操作。
可谁知这千户官竟敢不买东辑事厂的面子!
这可如何是好!
裴路平自知飞鱼卫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破宅而入,必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自己犯了什么事,做了什么恶,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若按大虞律,自己这一大家子估摸着一半砍头一半流放。
所以,必须将他们支开,给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
心中打定主意,目光也阴狠了起来。
看到裴路平的表情,老太监也明白了他的打算。
这个裴路平若一旦出事,自己也跟着遭殃。
当下心中一发狠,再次指着千户官喝骂道。
“该杀的狗才!杂家看你是想犯上作乱,好啊好啊!那便连同杂家一并砍杀了吧。杂家也算为陛下尽忠了!”
说罢,便朝千户官的怀中一头撞了上去。
千户官手疾眼快的,哪能轻易让一个老太监撞中,连忙一个闪身避让开来,老太监撞了个空,合身扑倒在地上,而后便是嚎啕大哭。
“反了!反了!飞鱼卫要谋反啊!杀人啦!”
几名番子见状抽出钢刀指向千户官。
“这…!”
千户官此时也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