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宗主之位给云照烛加分不少,因此往日里相见,仍以平辈相称。
但今日云照烛直呼沈守缺的名,这便是有些侮辱的意味了。
一个人的名只有长辈可叫,平辈亦或晚辈若是直呼其名,便是乱了礼法。
由此可见,此时的云照烛是有多么的愤怒。
可沈守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对着孔归迟与誉王拱手说道。
“两位且不着急动手,可否先听沈某一言。”
孔归迟其实本就不想在养心殿内,当着文武百官与景隆帝的面动手,只是刚刚沈守缺说的话着实太过分了,若不教训他一下,自己和宗门的脸面都下不来。
他也是想听听沈守缺要如何解释,便冷哼一声,将身前的刀影尽数散去。
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孔归迟和云照烛二人来到这里的都只是一道元神,而誉王姜淮汐却是本人在此。
虽说姜淮汐比二人低了两个小境界,但仍是稳操胜券。
见孔归迟与誉王各自收手,沈守缺从身旁捧着书册的飞鱼卫手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册,翻开后朗声说道。
“大虞历三百六十五年,福威二十一年三月初四,渝州境内左家庄一夜之间全庄被杀,包括大儒左端骐,长子左泓锐在内,共计三百六十九人。庄内财物被掠夺一空。经查,当日曾有散修见到四名修士在左家庄附近徘徊,其中一人疑是霸刀山弟子张纮粱。”
“大虞历三百六十五年,福威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一,靖州前卫千户官何旭友于靖州春风楼内,因一红倌人与数名修士起争执,何旭友及两名百户数十亲卫被杀,其中一名修士在争吵中曾说乃是云天宗弟子。”
“大虞历三百六十六年……”
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支起了耳朵。而随着沈守缺手中书册的翻动,一桩桩一件件堪称触目惊心的惨案往事被公之于众。
崔思远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与钟步月站到了一处。二人的脸色也随着沈守缺的讲述而变得越发复杂。
郑凌霄虽是双眼紧闭,可其微微抖动的手指,足以说明他此时心中的情绪。
施恕财自二牛进来后,脸上便在没有出现过笑意,一双细眼眯缝着,从中射出危险的光芒。
那名飞鱼卫捧着的书册足有十多本,沈守缺念完三本,便用去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三本书册共记载过往数十年内案件百余起,皆是与修士有关,其中有一部分是中小宗门或散修所为,绝大部分则均是六大宗门弟子所为。
剑阁、云天宗、霸刀山、五行宗,庆国洗剑峡,晏国破天山庄,皆在其中。
放下第三本书册,沈守缺清了清嗓子,伸手准备去拿第四本时,一直沉默的云照烛突然出声说道。
“够了!”
沈守缺闻言却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将第四本书册拿在手中却未翻开,抬起头看向云照烛寄身的飞剑笑问道。
“云宗主可有疑惑?尽管道来,沈某必定一一解答。”
似在心中考量措辞,许久后,云照烛才沉声问道。
“你想干什么?”
同样的一句话,之前崔思远也问过。沈守缺的回答是替大虞黎民讨一个公道。
而此时云照烛问出来后,沈守缺却是沉思了一下后,才答道。
“刑无等级,一断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