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南海的大小官吏,一个个身先士卒,往往冲在第一线,分明就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臊中原客人的脸嘛。
朱厚照也瞧着人家好像不怎么待见自己,再看天色也不早,就转头回山。
车子驶上国师山,还没下车,就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琴筝合奏。
“是铮哥回来了吗?”
朱厚照很兴奋,跳下车就往音响处狂奔。
跨过大台阶,就见两个半老头子,满脸严肃的对坐合奏。
一人弹筝,一人抚琴,其乐调疾如劲风,有若雨打芭蕉,珠落玉盘。
两种乐器互相配合,那密集紧促的曲子,竟让人恍惚间似乎再次回到了早前那场台风之中。
身后众人跟上来,也听到了这狂劲铿锵的曲子,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似乎能够重现台风过境的乐曲声中。
不知不觉,一曲奏罢。
两个半老头子对视而笑。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大哉斯言!”微胖男子感慨万千:“得国师传下此曲已有一年之久,今日方才识得曲中滋味!”
负责弹筝的削瘦男子笑的豪迈:“战台风!战台风!台风无情,人有情啊。”
旁边走出个捧着茶托的小姑娘,笑盈盈道:“两位大仙,喝口茶吧。明明是弹琴,怎么才奏得一曲就又改了吹牛?”
“非烟!你这丫头,没瞧见有客人在场?也不知道给我们两个老东西留点颜面。”
两人正是去年闹出一场风波,导致嵩山满门失踪的当事人,刘正风和曲洋。那个奉茶的丫头,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
曲非烟先将茶奉给两个老爷子,这才转头冲着朱厚照福了一福:“民女曲非烟,见过陛下!”
朱厚照好奇了:“你认得我?”
曲非烟点头:“那天殿下和王部长他们去码头接驾,民女躲在人群里也瞧了一眼。陛下,杨阁老,程帅,请几位入内奉茶。”
后面那个跟了好几天的司机有点凌乱,扯着旁边伙计的袖子:“那个黄公子,真是陛下?就咱们大明那位?”
伙伴脸黑如墨:“还有谁能做殿下的哥哥?”
“那个杨阁老,真是阁老?”
“哈!”旁边伙伴开心了:“原来你不晓得他是谁?哎哟,笑死了。这几天还道你刘二毛长进了,敢把阁老呛到不出声……”
司机吓一跳,脸色腊黄,两腿直打晃:“这可怎么办?”
“你这不长进的货,早前呛人的时候那么大胆。如今怎么又怕事了?就算他是阁老又如何,这里是南海,又不是京城!”
“不是这事,我是听人说过,那杨阁老以前是陛下和国师的师傅呐。我不怕得罪阁老,可是我担心冒犯国师的师傅呀。”
“那你不怕得罪陛下?”
“怎么会?人家陛下又没说咱们南海坏话,更没挑国师的刺,我想得罪他也没机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