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鄙一番话说完,秦王又问。
相比工业,商业可就难办得多了,重工业,可以说能先从工厂慢慢起家,可商业呢,这是个完整的体系,涉及的东西,是非常多的,远比工厂要复杂多了。
“回大王,臣于商业之事,也有几思,商业利于工业,工业利于国,二者不可不兴也,臣以为,一曰监管,二曰税赋,三曰法令,四曰经营,五曰货币。
监管者,监管坊市,监管商人,监管价格,监管财务,监管行业,监管是否违背我秦律;商业之兴,在于强也,强国者,乃税赋也,税赋一事,其重不可不察也,税赋若重,则对商业不利,税赋若轻,则不利于强国之道也,取中庸之道,方为妥当。
法令,国无法不行,商无法,则不通也,所定法令,乃约束商人,以尊秦律,合法行商之令,不可缺也;还有经营,所谓经营,乃商业之经营之道也,酒肆、驿馆、行商、手工,尽属商业指属,可各行经营之法,则全然不同也,经营之法不同,则利不同,则税不同,则监管之法,也不同也。
商业者,乃物与物交换也,《秦王书》曾言,物与物之交换,不可缺一般等价物业也,钱币便是这一般等价物,臣以为,我秦该当有秦钱,再者,我秦若无法定钱币,继续用魏钱,韩钱,则我秦生产之利,就要被韩魏两国摄取,因此,若要行商,还需得铸币也!”
听到任鄙的最后一番言论,嬴荡都想要给他鼓掌了。
这个本来他最不喜欢的臣子,没想到反而是接受这些东西最快的。
其实这道理也说得明白,像是孟轲、苏秦这些人,天下名士,博学多知,尤其对当世所学,更是过于精通,也正是这些学识,阻塞的他们的思维,减弱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任鄙的思维,所受当世思维影响最小,接受起来这些,反而更快一些。
铸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不单单是铸币就完了,而且还要控制货币的发行,简单来说,就是要有一个懂经济学的人来搞这事。
楚国、燕国、韩国、魏国、赵国、齐国,似乎这天下诸国,都有自己的货币,唯独秦国还没有,那懂得发行货币的人,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不在秦国罢了,这要去山东诸国,挖一个过来。
“重工之事,今日便可准备开府,行重工之业,至于这商业司,则筹备甚多,可先行开司,广纳人才,修订商业律法,待到准备妥当之时,再行商业之事,还有这铸币,也该要着手准备了。”
重工司是现成了,开了府就能展开,商业司涉及很多,秦国从一穷二白开始,则需要一段时日的准备,还有这铸币司,现在却是连合适的人选都没有。
至于任鄙就算了,他只会铸币,多了可就不懂了,秦国已经有两司大夫了,不能再有三司大夫了。
将来的铸币大夫,就是秦国中央银行的行长,经济界的重要人物。
似乎是知秦王的困惑,下方众人之中,治户令公输楠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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