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翠就是张翠,这个韩国的能臣,可不会因为秦王的一句话,就给唬住了
“秦王乃王者之霸,为霸者,岂能无容人之心,量小者,非君也,外臣方才所言,此番前来,一则是为秦王所谋,二则是为我韩所谋。
只有秦韩皆好,方能称之为秦晋之好也,为秦王所谋,外臣已然言尽,秦王也当明白,这久战必败之举,外臣这为我韩所谋一策,不知秦王,可愿听上一听?”
既然他张翠都这般说了,嬴荡自然就不好再发作了,一转而间,他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堆出一个笑脸来,向着张翠。
“哈哈,也对,张子前来,乃是带着韩王使命,现在这使命未达,又如何能回去复命呢,还请继续说吧?”
自古道,求上而得中,求中而得下,身为韩国使者的张翠,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更是清楚,这位秦王,在朝内标榜,要称霸天下,这样的人物,那胃口一定会很大。
事到如今,要想让秦国,将占据的所有韩国土地,全部都吐出来,那是不可能了,这点张翠也是清楚。
但若是他一上来,就告诉秦王,韩国可以割地上党给秦国,请你退兵吧,那秦王一定会得理不饶人,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来。
张翠就只好先是这般,与秦王周旋一番,让其知道难处,之后再提出条件,这样可以将韩国的损失,降到最小,甚至还可以谈到,上党之地,韩国还能留下一下。
“这三家分晋之后,才有我韩,我韩所承,乃晋国之地也,晋国之地,雄踞北方,北接异族,南过王畿,赵人得北,魏人得中,而这最南边,被我韩国所得也。
后经百年之变革,魏有文侯之变,秦有孝公之变,齐有邹忌之变,燕有燕职之变,楚有吴起之变,赵有赵雍之变,天下诸国,无有不变者。到了今日,是齐有东方,燕有东北,楚国据南,秦霸西方,赵国正北,而唯有我韩魏,乃在天下之中也。
尤其利,定有其弊也,天下之中,天下富饶之最,人丁兴旺之最,国富民强之最,如此繁饶,单量物产,四方之国,无一比肩也。
可秦王也须知,东周百国,如今,能存者不过其九,列国之中,所强之国,俱是边疆之国,所灭之国,俱是中央之国,天下大势,无不是由外向内扩张,如此来看,天下之中,必有其难也,韩魏皆是难矣!
然,魏有文侯武侯,两代兴旺,河东河内,尽皆富庶,国力强盛,大魏之称,独我韩国,可为天下弱小,存此四战之地,自保尚可,何敢强求扩张也。
六国谋秦之战,到了今日,胜负已见,若是六国继续增兵,则秦国必败,然,纵然增兵,或又将继续鏖战,百万雄师,还是在我韩国土地上,那殃及的,也是我韩国的氏族,大胜之后,我韩又能得何利处呢?
这般来看,六国谋秦之战,对于我韩,实属益处不多,若是秦王有心,可归还我韩武遂、宜阳两地,秦国大军,退出我韩国之地,外臣可尽说我王,以图连秦也,如若不然,那就只好昭告四海,我韩人抗秦之志也!”
张翠还是在故弄玄虚,狮子大张口。
武遂宜阳,这是不可能还回去的,这个人一点都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