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田文问的,在等到秦王回答后,周侯欢主动接了上来。
“此话非也,天下纸张十分,独秦蔡纸占了一半之多也,不仅是咸阳有造纸厂,就是秦国十郡,郡郡都有其造纸厂也,我来秦国将近五年,早就知秦王谦逊之名,纵然十分之事,也会自称为五分也。”
周侯欢可真是一位忠臣啊!
一路走来,每逢嬴荡谦虚一下,他都要将其揭露,他这举动,还不是希望让田文看得清楚,秦国很强大,一定不能将他小觑了。
田文朝着周侯欢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这些动作,尽皆在嬴荡的眼中的,但嬴荡还是能忍下来。
这一来,是因为对周侯欢,他暂时还不想放弃,虽然现在秦国上下少一个周侯欢不少,多一个周侯欢不多,可嬴荡就是喜欢和他较劲。
二来嘛,就这些事情,田文多派遣几个探子,也就打探出来,真没什么好隐瞒的,凡此国之大事,阴谋隐瞒只能是一时之策,唯有阳谋,方为长久也。
“启禀秦王,外臣有个不情之请,请秦王准许?”
不情之请?
既然不情,就不用说了吧。
嬴荡不理田文,他转过身来,看一眼周侯欢,就知道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了。
这人虽然天天被关在咸阳城中,可对秦国的大小事物,都知道得很清楚,更重要的,他还深知秦国变法之根本在哪里,这样的人物,千万不能让他回齐国了。
“周先生乃寡人挚爱,齐相何曾夺人所爱,此事还是不提为好啊!”
说完,嬴荡还趁机拍了两下周侯欢,似乎是在告诉田文,这人是我的了,你就不要想了。
田文一看周侯欢,最后还是将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秦王的意志,不容更改,这他已经领教过了。
这一趟秦国之行,让他感触不少,收获良多,纵然出使失败了,但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如此,那就听秦王的,外臣这几日听闻,秦王正在点宜阳大军,洛阳大军,去往定阳,义渠之地,已经对义渠形成了合围,更是将荆州都督白起,从郢城调来领军,难不成秦王要对义渠用兵呢?”
在秦国待了五日,这五日里,田文听到最惊讶的消息,一是这秦国的变化,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秦王突然点兵,而且还是对义渠。
白起是何人,是攻必克,守必坚的秦国将军,这是秦王自己说的,巴山、丹阳、郢城三次大战,这其中任意一战,都能让一个人名声大噪,何况还是三战,在两三月内,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可以说,他就是秦国最锋利的矛了。
要对义渠用兵了,而且还是以白起为将,这足以说明秦王意志之坚定,对义渠是势在必行,这样一来,那秦国多半就没想过要攻魏,毕竟是两线作战,两方粮草辎重都会吃紧,是兵家之大忌。
他已经连说了好几日,依旧不见秦王动静,是该要到准确答复的时候了。
闻之,嬴荡哂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