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说,他夫人去世时,他还击盆而相庆,同乡不解,大骂其人无情,可他却说,人之生死,自有天命,夫人去世,乃是顺应天命而为,应当庆贺才是,大王,你说这奇不奇怪呢?”
这下,嬴荡明白了,韩妗这是想了一个办法,来安慰他了,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小丫头,不仅心思善良,还是如此的知书达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不奇怪,生死之事,天道使然,万物苍生,谁也不能例外,太后之心,在思季君也,对她来说,活着已是遭罪也,此刻,寡人应当希望太后顺应天时才对,也好少受苦难!”
嬴荡露出了笑意,韩妗也由衷的高兴起来。
一个人心思单纯,在很多时候,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单纯的人纯粹,而纯粹的人眼中,就可以看到真理。
无疑,韩妗就像是这样的人,她的世界很简单,既然顺应天道是正确的,面对这样的情况,那就应该高兴才是了。
“大王真是聪慧,一下子就能明白了庄子之心,看来大王之才,不亚于天下名士也!”
嬴荡笑笑,他是自愧不如,毕竟这些先贤才是原创。
这个典故,出自庄子的《南华经》,又名《庄子》,这老先生都已经六十多了,他这书应该著成了吧,不知道这次的秦国修书一事,会不会将这位老先生也引来呢。
看着眼前的韩妗,嬴荡却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寡人听说你这几日常去太医宫?”
太学宫正在筹备当中,孟轲和他的弟子们已经开始修儒家之书,修著史书,韩妗在无聊之时,就会常去那太学宫看看,向孟轲求学,可听说这两日突然间就不去了,反而是一直去太医宫。
每日上午出去,等到晚上才回来,难不成她对医学也感兴趣?
韩妗在那里点了点头,模样似有些委屈,她以为嬴荡这是不允呢。
她在韩国时,就读了诗书,知道些孔孟之学,所以这太学宫一立,就经常去太学宫,后来又去太医宫戏耍,偶尔读之,发觉这医家是更有意思,随即来了兴趣,只要有出宫的机会,就必去那里。
每次都是不动神色,怕惊动了秦王,可在这咸阳宫,少府西乞翮的眼皮子底下,要想不惊动他,那是不可能了?
“大王若是不允,我不去就是了!”
韩妗神色一横,做出了无所谓状。
嬴荡哈哈一笑。
“寡人岂是不允,莫非你对这医家一学,也有兴趣?”
韩妗疑惑,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哈哈,这是好事,纵然是女子,也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大商妇好,不就是此流吗,寡人也曾在洛邑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也,既然喜欢,那就去学吧,寡人给宋卓下令,让他收了你这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