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怕是还不知道,这秦国的丞相,就只有他一个了。
马车不慢,很快到了城门跟前。
守城的卫士,岂能不认识这鼎鼎大名的严君疾,没有丝毫的阻拦,战车一路进了西门,径直朝前,这是去往咸阳宫的路。
这一段路上,已经铺上了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只有两旁的书馆商肆,才能看到水泡过的痕迹。
他们将许多房中的许多物件,都晾晒在外面,有些门口,还蹲着几个店家,似乎是已经开业,在招揽生意。
秦法严厉,路上倒灰都要被割掉鼻子,况且是当街晾晒私物,将这里弄得杂乱不堪,让战车行进得艰难。
四日前,秦王就下过了令,未来十日,不管秦人们的物件晾晒在哪里,都不会有任何的处罚。
樗里疾心系咸阳,一路走,一路看,慢慢地,神情放松了起来。
到了咸阳宫门口,战车直接驶入其中。
秦王寝宫。
嬴荡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
他这是在吞咽口水。
不就是一大盆羊肉吗,怎么被樗里疾吃得这么香,看来这老头为了赶路,不仅是没有睡好觉,甚至也没有吃好。
嬴荡看他,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活泼劲,似乎是在这短短两月里,这个老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樗里疾吃,秦王看。
等他吃得饱了,彻底吃好了,嬴荡才开始说话。
“叔父一路西来,必定是日夜赶路,辛苦了!”
季君之乱,有没有樗里疾的份,要说有,也是有的,毕竟他过于疼爱季君,信任季君,甚至放纵,可要说是没有,那也没有。
他是秦国老臣,秦国公族的守护人,最不希望秦国生乱的人中,必定有他一个。
他是土生土长的秦人,比起那些外臣,他对于秦国,有着独特的感情,简单而纯粹。
甘茂入秦,为名,终究因名而死,司马错入秦,为利也为名,还有向寿这些人,樗里疾虽也是在建功立业,但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谢大王,甘茂还是左相吗?”
这一张嘴,居然先问甘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