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荡还以为这样重大的事情,这任鄙也会抗争一会儿,没想到说的这么容易,让他也都有些意外。
承认了弑君,那便是死罪无疑,就看是被车拉死,还是被刀刮死,反正都不好受,这小子还是有点儿勇气的。
“唉!算了,来人给他松绑,再送水来。”
军卒听令,解开任鄙,他又咕咚咚的喝了一通,可算是回了一口长气。
“大王胸襟能容四海,气度堪比天高,罪臣实在无地自容。”
说话间,任鄙又跪了下来。
这人肯定是不能杀了,若是杀了任鄙,传到咸阳城,其他臣子们会怎么想,一定是痛骂嬴荡暴君,何况大战将至,大王又以莫须有的罪名斩杀大将,这岂不是要自掘于秦军吗?
臣子虽有弑君之心,可双方都未撕破脸,任鄙虽然亲口承认,但在甘茂他们来说,这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这可与嬴荡的计划有违背,现在姬职来袭,他必须做出一心一意与四国决战的姿态来。
“任鄙啊,你是很不要脸,除了这,就没有其他和的要寡人说吗?”
这一次,任鄙沉默了。
“当然,你若是无话,寡人也不勉强,放心,寡人不会杀了你的,寡人要留着你的小命,让你看看,这大秦到底谁才是雄主,你的选择是多么可笑。
他甘茂百家之学,壮才气过人,学富五车,稷宽厚重德,心思缜密,还有那魏冉这些人个个精明,可还不是给了寡人可乘之机吗?”
嬴荡幽幽说完,又斜着眼看他。
任鄙一个区区军侯,并非是位高权重,臣子们的态度已经表明,任鄙不过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嬴稷嬴壮和甘茂才是老大。
此刻,嬴荡想迫切的知道,群臣联合杀王,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要忘了,寡人才是大秦的王,你是寡人的臣子,而不是他们的臣子。”
任鄙久久不语,嬴荡忽然暴起,又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任鄙身强体壮,但还是被踢的够呛。
“大王不是不勉强臣吗?”
任鄙爬起来弱弱的问道。
“我……你姥姥,你这个乱臣贼子,无胆鼠辈,寡人定不能饶恕了你!”
嬴荡面色涨红,一根手指指着任鄙,气的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立即就将他斩立决了算逑。
“说便说,臣自知死罪,也不怕什么了,大丈夫自立天地间,岂能蝇营狗苟,臣对得起大王,对得起左相,对得起秦国,更是对得起天地。
谋杀大王的计策,出自甘茂之手,而臣却并非听命于甘茂,而是听命于公子稷,这些事情,臣就算不说,大王日后也会知道,好了,臣愿领死,但那姥姥又是什么,关他何事!”
任鄙爬了起来,仰着脑袋,一脸正气,这简直是要气死寡人。
刚才一副贪生怕死的嘴脸,现在却能坦然赴死,一身正气,静下心来一想,这可是个会审时度势人物啊。
贪生怕死是因为觉得有希望活着,坦然赴死,则是因为无生机可寻,真是七窍玲珑,寡人以前怎么没发现阴阳家竟这样的出彩。
听了他的话,再前前后后一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历史记载的就能对上了。
嬴稷,还真是你这个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