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冢深吸一口气,道:“陪我走走吧。”
明皎连忙追了几步上去:“行啊……等等,不对啊,之前照你所说,当时不是父皇他,怎么现在又和二皇兄……”
两人沿着巷子外的小街,如散步一样漫无目的往前。
大抵是昨夜大雨的缘故,现下天边的乌云已经散尽,只剩下大片大片澄澈的蓝色,阳光几近温柔地洒下,普照大地。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燕冢沉默了一阵,方才垂眸道:“最后顺水推舟将罪名推到步家的人是寿和帝,但他若能未卜先知到这一步,也不至于放任葛州案闹大成那样。”
明皎迟疑道:“所以……”
“所以,”燕冢道,“向长平以职务之便,联合尚在葛州的高以过大肆敛财,后来纸包不住火,葛州案爆发,高以过是保不住了,所以他便想出这样一招妙计。”
他声音透着种奇怪的讽刺:“利用寿和帝本就看不惯步家世族做大这一点,祸水东引。”
“先将高以过抛出去,然后又让他招出时任大司农,寿和帝查人不明,只要时间拖得够久,他便不会认为高以过背后还有人,这个时候高以过又抛出了让他满意的条件,能打压世族,他自然乐得咬下这块诱饵。”
“最后高以过处斩,步家没落,高家剩下人等却几乎没有被牵连的——这便是帝王宝座上那位给出的报酬,”燕冢唇角浮现冷笑,“不过藏在背后的另一位可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他冷冷吐出另一番结果:“葛州案后五年内,原本逃得一命的高家众人,便先后因各种意外死去。”
也不知那曾经轻信了明宇手下的人,是否有过片刻后悔。
燕冢讽刺道:“只可惜了当年那燕廷尉,以为自己是在为效忠的君主鞠躬尽瘁,谁知——不得不说,他们那一番谋算是真的很有皇室风范。”
虽然这话一说出去他便有些后悔。
明寒漠和明宇极尽无情冷漠,可明皎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