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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情窦初开么?

张羡龄把两只手将脸捂住,人往书案上一伏, 一动也不动,只觉掌心与脸颊一样的滚烫,这是平生从未有过的感觉。

对于爱情,她有过憧憬,最喜欢的是一首长诗,舒婷的《致橡树》。她读诗的时候就好,日后若有喜欢的人,自己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他的高枝炫耀自己,而必须是他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

这样的念头,她能讲与朱祐樘听嘛?在这个时候,他或许连橡树是何物都未曾听说过,就算说了,又有谁能解其中意?

无用功,无用功。张羡龄小小的叹了口气,却还是研起墨来。

松绿洒金花笺铺开,用白玉镇纸压着一角,张羡龄落笔,仿照《致橡树》写了一首小诗。

“君当作松柏,妾当作梅花,松柏迎风立,梅花傲雪开。”

写完,她从抽屉里拣了一个信封,将花笺装进去,封口,摆在他的书案上。

一天过去,朱祐樘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反应。三四天过去,也没有动静。

好几日过去,张羡龄已经从怀疑变为确信,那一张花笺应当是被风吹走了。

这一日,张羡龄请安归来,坐在花厅休息。小宫女捧上来一个茶盘,茶盘托着一只白瓷盏,是泡在糖水里的杏仁豆腐,白白嫩嫩,还妆点着两颗红樱桃,格外好看。

张羡龄用海棠花形金匙舀了一勺杏仁豆腐,吃起来很滑爽,微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