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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门前,朱祐樘正等着她,头戴素白翼善冠,一身麻布袍服。他昨夜忙着与阁臣商量大行皇帝的谥号,索性歇在了文华殿,没睡几个时辰就被叫起,眼底也是一片乌青。

两个人彼此相顾,视线交会,照镜子一般,都是熊猫眼。张羡龄忍不住笑出声,但顾忌着丧礼,用手攒成拳头抵在嘴边装咳嗽。

再看朱祐樘,他的唇角也弯了弯。

两人并肩走着,一面说着闲话。

“母后把凤印给你了?”

“是。”

张羡龄解释道:“天气热,又太过操劳,母后得静养着,所以才给我的。”

朱祐樘点点头:“若有为难之事,你同我讲。”

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纵使是清晨的日光,也把人晒得焦灼。黄褐色麻布孝衣更是不透气,远远瞧见乾清宫的琉璃瓦时,张羡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汗。

朝廷命官与命妇哭灵是分开来的,朱祐樘往乾清宫前门月台去,张羡龄则绕到靠近坤宁宫的这一侧。

月台上搭着宫殿式起脊的灵棚,素绸扎成的白花密密麻麻开在灵棚上。

早早的就有女官引领一众命妇自东西丹墀上按阶排班,清一色的缟素。

司乐奏乐,女官唱引,一众命妇齐齐跪下,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