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同张羡龄说:“东宫有了太子妃就是不一样,长哥儿也能吃得好些。”
听到这句话,张羡龄一愣。
唔,她好像似乎也许大概可能……忘了同太子说一声。
傍晚的文华殿被夕阳染作橙红色,帷幕低垂,香炉袅袅泛着蓬莱香。
侍讲官正讲着越王勾践破吴国,声音一如既往地催人欲睡。太子朱祐樘安安静静地听,不发一言。十七岁的少年,穿一件莲青曳撒,端端正正坐着,如鹤之姿。
“自古国亡缘女祸,吴王夫差为西施所误,一代雄主,亡国身死,可悲可叹。”侍讲官感慨了一番,向太子行礼道:“臣今日讲史毕,小爷可有疑惑?”
朱祐樘生来一双丹凤眼,眼皮单薄,看人的时候有些疏离,像隔着薄雾浓云,清而冷。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他缓缓起身,彬彬有礼道:“先生辛苦。”
言罢,朱祐樘漠然转身,一脚踏进斜阳里。
红墙琉璃瓦,似乎是亘古就在那里的,一成不变。
坐在步辇上,朱祐樘闭目养神,想着今日还剩下什么事。更衣、用膳、洗漱、诵经、就寝,这一日便算过完了。缓缓睁眼,他望见无边无尽的红墙,只觉意兴阑珊。
行到清宁门时,忽见着人影两束,候在清宁宫前。走得近了,才瞧清是谁,原来是太子妃张氏同她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