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年筹款,主要是想办成一件事情:本堂已故长老司徒雷登先生,四十多年前在美国过世之后,一直葬于华盛顿。前阵子有几个原来京城大学、钱江大学的退休老教授找到这里,提起这事儿,说是今年美国那边可能会选上去一个黑人当总统,各项政策开放性会更高,他们就筹谋着把老校长的遗骸迁葬回本市,算是落叶归根。司徒先生的后人也赞同这么做。这件事情一来要上下打点,二来也要筹备开掘、运输,有些花费……顾先生今天慨然捐赠60万,至少墓地和运输、开掘的费用是够了。”
(注:美南长老会这一新教派别的教堂负责牧师,称‘长老’。司徒雷登是美南长老会的,因亲华论调,1962年被麦卡锡注意迫害而死后,葬于华盛顿。历史上于2008年11月17日,从华盛顿迁葬回杭州安贤园。书里如今是元旦。)
林牧师说的这番话,权宝儿没有全部听懂,不过觉得好厉害的样子。顾莫杰自然全听懂了,宝儿扯扯他的袖子,用眼神劝他把这桩善事直接给做了。顾莫杰一想也没多少钱,最多也就再加几十万,而且对方账目还算清晰,便首肯了。
“我也出一半吧,不能全用你的钱,不过名字就留你的好了。”宝儿拿出一张卡,想了想说,“一会儿划给你。”
两人把手续办了,这才飘然离去。
……
“今天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呢。”宝儿在车上,怔怔地看着窗外说。
顾莫杰也有些感慨:“算是吧。司徒先生生前办学无数,不仅去京城搞了燕京大学,也在钱塘本地办了不少学校。其中他办的之江大学,就是现在钱江大学的三校区。我和君君、费姐都是钱大毕业,出钱给老校长迁个坟,落叶归根,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故事。那位司徒先生在钱塘还有没有什么轶事典故?我突然想听呢——你刚才还说他方言说的比你还好。”
“所谓方言说得好,其实也没啥典故。就是听长辈们说起过,司徒先生早年喜欢去楼外楼吃饭,是那儿的常客。楼外楼传统只有四道名菜,至于‘干炸响铃’本是道不入流的小点心,就因为司徒先生爱吃,每次必点,还会用方言说‘干炸响铃,熬烧熬烧’——这句方言的意思,就是让上菜快一点。后来蒋先生请他吃饭,知道了他的习惯,也必点,就成了楼外楼的名菜了。”
“诶,那我们中午就去你说的那家店吃吧?好吃的我都吃腻了,就想吃点别处吃不到的传统有趣的东西。”
“那有啥——就是个家常小店,在孤山白堤,离那天年会的会场就两站路。”顾莫杰说着,交代保镖改变行程去楼外楼,保镖一脚油门换了地方。顾莫杰又顺手给叶敏茹发了个短信,叶敏茹马上为他订了三楼包场。
顾莫杰和权宝儿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包场包好了,三楼几个包厢全部清场空无一人,席面上铺好了套路的席面。推窗而望,侧观西子千顷波,门对孤山放鹤亭。
权宝儿稍微看了会儿风景,觉得没什么新意,便没有耐心了,坐回桌前开始试吃。
“唔……原来就是个油炸豆腐皮卷,不过蘸酱还算有特色。”吃了两个“干炸响铃”,宝儿噘着嘴有些失望。
顾莫杰陪着喝茶,看着宝儿吃:“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