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彤院士有多“得意”,就不必解释了,一句话就可以说明问题——他是地球上唯一一个获得了菲尔兹奖的华人,无论什么国籍的华人。(注:澳大利亚籍华裔陶哲轩后来也得到了菲尔兹,但是是在2006年,书中的时间点,邱依然是唯一一人。)
诺贝尔奖没有设数学奖,所以菲尔兹奖的含金量便是数学界的诺贝尔了;而且这货不像诺贝尔那般年年颁,要四年才一颁,真论稀缺性,还在诺贝尔之上。
邱成彤和朱精武聊了一会儿恩师岳父的病情,商讨着邱回国探望的时机,邱成彤突然冒出一句:“你怎么打字这么快了?是本人么,难道叫秘书了?”
朱精武一愣,没反应过来师弟为何有此一说,旋即明白:自己一贯打字挺慢,这点邱成彤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他聊天突然快了起来,邱成彤还误会他是不是带了秘书坐在电脑前,他自己口述让秘书打的呢。
这种私聊,如果让秘书介入,无疑是很失礼的。尽管邱成彤只是随口一问,朱精武还是解释了一句:“只是换了个输入法,这两天要聊天应付的人比较多,我小舅子教我的,说他们实验室里的年轻人都在用这个,打字快几倍。”
朱精武口中的小舅子当然不是亲的小舅子,他岳父只有独女,无子。朱精武说的是本校的陈仁峰教授,是他妻子的堂弟。当年在米国时,陈仁峰便是朱精武在德州超导中心的得力臂助,朱精武回港当校长,陈仁峰自然也跟着回来投奔堂姐夫,弄一个系管管,再弄几个实验室。
“叫什么名字?正体字也能用?”
“初音输入法。都能用,一个输入法就能同时打出来正体字简体字,看你喜好设置。”
“初音输入法?好像听说过,我身边最近也有些晚辈在用,不过我打字不多,就没关注。被你一说,也去试试看好了。这东西怎么就打字快了?”
“选字准一点吧,可以整句整句选。而且他们也做了韦氏拼音的输入拼法,我们这种人很适合。”
韦氏拼音,是一种历史比目前使用的汉语拼音更久远的中文拼音,其每个声母韵母的取音更贴近英语的音标;所以如果是国内人使用韦氏拼音的话,还会有些不适,但是如果英语比较扎实,甚至以英语为母语的华人、华裔使用的话,就倍感亲切快捷了。
屏幕沉静了好久,没有再打字过来,隔了一两分钟,才跳出一句:“我身边有几个搞算法研究的朋友,好像在注意这个输入法了,听说还有一款翻译的软件,也是一起出来的。这东西,好像不光是准确,还会越来越准确,难道现在的软件都能自己学习进化了?”
朱精武是搞物理的,对数学没什么研究,自然没法回答邱成彤的问题,只是模棱两可结束了这个话题。
邱成彤自己却是数理兼修,他早年拿菲尔兹奖的那个成果,便是用于解决物理学上弦论的一些问题的。弦论号称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之后,人类在20世纪后半叶最大的新理论体系了,邱成彤能够涉猎这一块,自然是造诣非凡。
只不过,如今他年纪已经大了,退出了一线科研,只是提点晚辈,拔擢后进,顺便寻找寻找新方向。邱成彤本人虽然对计算机也好,人工智能也好,都不怎么关注,却不代表他一无所知,更不代表他没有这方面的业界友人。搞数学的,到了一定境界,能者无所不能,什么东西都能五分钟了解个大概。
和朱精武又聊了一会儿,邱成彤定下回国给恩师探病的日程,便结束了聊天。心血来潮的邱成彤数学家的性情发作,翻出电话本,给他认识的一个圈子内的业余数学家去了个电话,咨询一下他对于这方面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