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起古琴,递给了侍立在一旁的袁若,略微整理了一番衣冠,施施然地向前两步,站在了城墙边:“见过征西王。”

“许久未见,不知萧公可否别来无恙?”

“是你?”萧温眯起了眼睛,“早听闻谢太傅唇枪舌剑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谢璧采取来羽扇,轻轻摇动两下:“萧公谬赞了。”

“只是谢太傅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萧温抬唇相讥,“今日尹琮能背叛孤,明日自然也能背叛你。”

“明日之事,便不劳萧公费心了。”谢璧采神色为动,语气淡淡,“只是大宛马日行千里,萧公若是不走得快些,怕是要给月娘给追上了。”

“呵,可惜了谢奕和司马清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萧温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临走前还不忘再给他添堵,“不过,你和陆清曜又能走得了多远呢?孤王拭目以待!”

“这就不劳征西王挂念了。”谢璧采眼睑低垂,“左右,征西王是见不到了。”

“驾!”萧温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一扬马鞭,朝着北方去了。

谢璧采望着萧温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袁若。”

“学生在。”袁若抱琴躬身。

“过来一道看看,也算是了结了……”谢璧采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话锋一转,“自己的心结罢。”

袁若眼神不明的上前两步,目光死死落在了萧温那有些佝偻的背影上,压低了声音:“先生神机妙算,学生不如。”

“尹琮此人生性贪婪残暴,当初投靠萧温也不过是慑于萧温的实力,才忠诚地供他驱使。”谢璧采的眼底划过一丝冷嗤,“如今萧温眼见着要日薄西山了,只需稍稍以利相引,自然就会背弃他。”

“这种人,短暂结盟即可,但是太多贪心不足,长期来看,还是……”剩下的话,谢璧采并未明说,但袁若已大致知晓了他的意思。

除非尹琮身上真的没有任何把柄,否则日后,必然要对他进行一场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