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乃是仍然忠于你陆家之人。”谢奕拿起一块浸湿的纱布,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的铜壶壶柄上,“其二,是璧采联合众多学子名士,为你求情。”
“其三,是你自己。”
“我自己?”陆清曜看着滚水落入白瓷仿竹节的茶杯中,有些疑惑不解。
“昔日,陆家二小姐在建安城中惩恶扬善,以至纨绔不敢明目张胆欺压百姓。”谢奕微笑着看着陆清曜,“如今城中万民献血书以求陛下恕你无罪。”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陆清曜攥紧了手中的茶杯。
前世,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狱是因为谢公看在往日情分上才……没想到,其中还有那么多隐情。
“果真是……日久见人心。”陆清曜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谢奕放下铜壶,“若是想远离是非,谢家也能保你一生喜乐无忧。”
“学生多谢谢公美意,但这并非学生所求。”
“也罢。”谢奕缓缓起身,抚平下摆并不存在的褶皱,背过身,感慨,“陆胥的女儿,又怎么会甘于平凡。”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去北府京口了?”谢奕问。
陆清曜眉梢一挑,很是惊讶谢奕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见陆清曜沉默,谢奕轻笑一声:“这没什么好惊讶的,若我是你也会选择去北府京口。”
“一来,那里是你陆家军驻扎的地方,那里还有你父亲的旧部……”
谢璧采端起茶杯,接下谢奕的话:“其二,北府京口地处边疆,朝廷中无论是陛下还是世家,手都伸不到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