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低声喝道,
「阿湛是你喊的吗?他是你二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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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长孙清的母亲贺兰氏,跟着进了东厢。
长孙清看到母亲来了,越发有恃无恐,恶声叫骂,
「他是家奴生的孽种,我才不叫他二兄。」
长孙湛闻听大怒,将笔摔在桌上,站起来就要去打长孙清。
观音婢急忙阻止,
「阿湛,你也跟着胡闹,不看看现在是何时候。」
长孙湛气得满脸通红,听到观音婢喝阻,终于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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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清依然没有收敛,继续叫道:
「早晚有一日,将你们这些下贱坯,一个个从府中撵出去。」
观音婢也恼怒起来。
平时长孙清见了她,如老鼠见猫一般。
不知今日为何,这么胆大妄为?
她瞪眼看着站在一旁的贺兰氏,声音不大,却透着严厉,
「三嫂,阿清说的话可是你教的?」
「是不是要请伯父过来?问一问是谁,教他说出这些有违孝悌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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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氏本来还想为长孙清站台,再羞辱长孙湛一番。
听观音婢说出这样刚中带硬的话,她心中不免慌乱。
这些话,她和长孙无宪曾在自己房里说过。
没想到让孩子听了去,如今不知轻重,学着说了出来。
假如真让长孙炽过来,问出了实情,她和长孙无宪都少不了要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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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氏怕长孙清再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她急步走到长孙清跟前,照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厉声喝道:「还敢胡扯?」
长孙清只所以这样嚣张,是做仗着贺兰氏的势力。
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他愣在当场,疑惑地看着母亲。
观音婢见贺兰氏将长孙清镇住,小声责备,
「阿爷病重在床,经不得吵闹。」
「三嫂还是将阿清领到外面,教导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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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氏气得牙根痒痒,真想这一巴掌打在观音婢的脸上。
但别看这小姑年龄不大,说话却拿捏得极有分寸,处处打到她的七寸。
她不得不听从观音婢的吩咐,使劲地拉着长孙清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喝斥,
「走,跟我出去,等你阿爷回来,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说着,拽着长孙清的胳膊,出了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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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长孙清母子走后,观音婢在书案北端矮榻上坐下。
看了看长孙鸿兄弟,最后望着长孙湛问,
「阿湛,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湛叹气道,
「我看三叔父和婶娘,已将阿清教坏。」
接着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向观音婢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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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孙将军府,长孙清是嫡长孙。
长孙无宪夫妇从小就向他灌输,嫡庶有别的思想。
不让长孙清和长孙鸿、长孙湛、长孙渐他们三人玩。
长孙清自觉着高他们三人一等,从来不把他们当作兄长看待。
长孙鸿三人,也不愿低三下四,找长孙清玩。
这样反倒两边都落得清静,谁也不扰谁。
两方不相来往,相互之间就没有兄弟之情,即使在府中碰上,相互之间也如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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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由于长孙晟病危,儿孙们都到床前侍疾。
闲的时候,几个人不得不同在东厢歇息。
长孙鸿、长孙湛和长孙渐三人关系好,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说话聊天,往往把长孙清凉在一边。
长孙清不喜欢看书。
长孙鸿三人说话时,他就一个人百无聊赖,只能干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