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还在轩窗底下,给她那盆已经无花的海棠浇水。
前不久,还有好消息传来,霍西洲立了大功,天子当着满朝文武说要重重犒赏三军,嘉奖霍西洲。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出征到此不过半载,就已经快要班师凯旋了。
她觉得,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出镇静自若,不以物喜,于是足不出户,每日除了料理燕家上上下下大小事宜,就是趁闲暇照顾花草。
午阴嘉树清圆,日光穿过花梢与仙鹤唳霄图纹的窗棂格子,温和地晒在燕攸宁绒毛轻细的面颊上,宛若粒粒珍珠点缀着般焕然有光。
蔡抒停在了斗春院,她的窗外,叉手而立,唤了一声:“娘子。”
燕攸宁抬目,看向窗外所立男子,支起眼睑,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蔡先生有何事?”
蔡抒恭谨地道:“家主请娘子到明锦堂叙话,要事相告。”
顿了顿,他抬起头,见燕攸宁脸上兴致缺缺,又禀了一句:“是关于,霍西洲。”
燕攸宁脚步匆忙跟随蔡抒穿过游廊,问他:“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这个节骨眼上,南蛮已不大可能有还手之力,林侯都该将后续事宜料理妥当,准备班师才是。”
一面说着,一面走,燕攸宁岔了口气,但脚步纹丝未停。
蔡抒步履从容地在前面他,一双长腿,一步足足能跨出燕攸宁的两步。闻言,他仿若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冷静理智的嗓音随一阵秋风送过来,清晰无误地飘入了燕攸宁耳朵:“是关于,霍西洲战死,家主要商议,如何与陛下抹去之前的赐婚旨意。”
就在他话音落地,一直紧随自己的脚步声骤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