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
外面真的打了起来,慌乱的天涯阁弟子低吼着,「不行了,他们疯了!」
「拦住他们!」有人尖叫道:「他们往底舱去了,不能让他们碰地狱娇!」
一言一语断断续续的灌进了耳朵里,勉强让人拼凑出,有人在酒水里放了地狱娇,好几个蛮人和其他人中招了,没有解药,中毒的人眼中只有「极乐」,永生的极乐。
他们疯癫痴狂的奔向自己的天堂,从冰凉的海风里敏锐的嗅出了地狱娇的花香,那是比海浪还要荡的天堂,他们杀红了眼,只为溺死在了极乐的浪涛里。
鹰奴咆哮了声,抓着李晖往桌子上撞,李晖拼命的抠在近手可得的鹰笼上,竟把鹰笼晃的四下颠倒,鹰的一只翅膀已经舒展开来。
鹰奴吹着口哨,让鹰回去,可鹰这会被容歌的药迷了,压根不听他的。
李晖嘶声:「我要做成……这件事,为了我李晖一生的波折,为了大周!」
他尽力的拨翻鹰笼,让鹰腾了出来,可鹰奴力大无穷,及时抓住了鹰脚。
他只需要现在就宰了李晖,李晖眼中落泪,海浪扑打着船,缠绕着漫漫漆黑的长夜。
「狗!」
鹰奴咬牙切齿的说:「敢动我的鹰……」
「嗯!」
鹰奴掐着李晖脖子疼的手突然一松,力气慢慢泄了下去,李晖目光斑驳的抬起头,眼前站着容歌,她半边衣襟都是血,用来隐藏真容的面貌也被溅到了,具体多少李晖看不清,光影一闪一闪的照人。
容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刀,慢慢走进来,摸了把汗水,从鹰奴的后颈处拔出自己的银针,嗜血道:「现在是我的鹰了,它只听我的操控。」
鹰奴不知道容歌对他用了什么,呼吸之间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只能痛苦的转了转眼球,「……你是谁,不可能。」
容歌没再与他废话,一刀捅进了他的后心,甚至没有拔出来。
怎么不可能,她用在鹰身上的药,是失败了数十次研制出来的,不知道拿着赤胆试了多少次。
若是一点用都没,她哪敢放手一搏。
「砰——」一声重响,鹰奴倒了下去。
压住李晖半个身子,李晖呼吸不上来,他咳了两声,嘴里的血倒流进了眼里,让他愈发的看不清容歌。
容歌也没有伸手拉他,只是微微喘息着看着鹰飞走。
「去吧,找到赶来支援的漠北军。」
这里距离漠北不远了,以鹰的速度不到一晚上就能被漠北军发现。
但愿他们速速赶来。
李晖又呛了口血,可能是神智迷糊了,哑哑的唤了声:「伽蓝……」
容歌低头看他,说李晖骨瘦嶙峋也不为过,他发青的双眼早就凹陷了下去,盛着一眶血水。
年轻时让韩家嫡女动心的英俊面容早就不在,意气风发的探花郎,把自己走成了死路。
「在酒水中下了地狱娇的是我,现在船上已经乱了,」容歌面无表情的说:「能不能活着等来支援都是未知。」
况且,李晖等不到了。
他本就中毒太久,又被鹰奴重伤了心脉,现在只有一口气吊着。
他眨了眨眼皮,说:「我、我不想客死异乡,我不想……到死还一无所有。」ν
这样太失败了。
容歌说:「你本就什么都没有,死在哪又有什么分别?」
「伽蓝……」
李晖又叫了声,容歌没应。
她从来都不是李伽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同你娘说,我曾以为,韩家嫡女一介商贾之女,嫁给我一个走仕途的文臣,不亏。」
李晖曾真心喜欢过韩宛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