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没明白江驰禹蹲下做什么,直到脚面一沉,她才惊愕的明了,只见江驰禹毫不嫌弃的捏着帕子,仔仔细细的替容歌揩去鞋面的雪。
渊王殿下怎么能放下身段做这种事情?
几乎是瞬间,容歌就乱了,她猛地后退半步,语气都有些颤:「王爷!」
何至于此!
江驰禹抬起耀人的眉眼,不慌不忙道:「靴面的雪不拂,待会融了会弄湿鞋袜,该冷着了。」
他没有起身,执意等着容歌把脚伸过来,容歌那肯,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
望着江驰禹真诚的模样,慢慢明白,她不是不肯,是不敢。
怎么会?她是公主,虽说是个占了皇女身份的假公主,可曾经的高傲和辉煌做不得假,若是之前,江驰禹就是跪在她的膝下,为她擦拭靴面她眉眼都不会眨一下,甚者还会迫不及待的好好羞辱一番。
可现在,她不敢。
光是静静看着江驰禹就开始心慌,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下一刻心口便会措不及防的绞痛,她会疼得难以呼吸。
「不……不用了。」容歌又后退了一大步,扭头就往蒙尘的屋里走,越走越难受,想哭。
可容歌那么倔,怎会随便流泪,暗哑着声头也不回的说:「王爷赶紧起来,雪地凉,衣摆都湿了。」
江驰禹垂眸看了会半湿的帕子,有片六瓣的雪花慢慢消失不见,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这里就两间屋子,一间茶室一间卧房,陈设简单。」
容歌进了茶室,摸着胸口等心跳渐渐平缓,才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一桌两椅,再简单不过。
她感觉江驰禹进来了,赶紧走到窗口,方推开窗就听到了钟声,幽幽绵长。
「是玄贞观?」容歌惊讶,「这里能听到玄贞观的钟声?」
江驰禹说:「离的不远,也只能听到钟声而已。」
抛却江驰禹一再亲近的举动,容歌待在这里,心情确实通畅,所有的烦忧在伟大的自然里,都是浮尘。
「江驰禹。」容歌转过身,呲着牙咧嘴笑了笑,说:「谢谢你帮我擦鞋,可是我不需要,这种事情你以后也不要对别人做了,好不好?」
实在有失身份,会被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