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医打断道:“好了,寒暄就不必了,现在就带我们过去,看看太傅大人的身子如何了,早看完早回府,夜已深了。”
段太医因为总四处游历,又顶着太阳亲自去摘草药,皮肤一天比一天黑,到了冬日,别人都把夏天晒黑的皮肤给养了回来,就她依旧黑的出奇,就像是刻在骨头里的黑了。
现在前院又只点着两盏灯,暗暗的,段太医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又张着嘴说话,只看到她那白的发光的牙齿,渗人的紧,外头有人给她取了个“黑炭”的名头,倒不是来虚的。
鹿灼又干咳几声,道:“好,各位请随我来。”
他心中升起暖意,原来她忙着给自己请太医去了,这么多太医,莫不是把太医院搬空了?
只能说今天值班的太医全部被唤来了。
皇宫的太医院。
华蓬莱机械的往石缸里头放着草药,然后一脸郁色的用着石杵捣药,一下又一下。
整个太医院除了她空无一人,落针可闻。
前几刻钟。
段子如:“你稳重,留在太医院守着,我们去去就回。”
她在心里咆哮:“师傅,我不……”
段子如本以为太傅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可正式把脉的时候才发觉这病简直来势汹汹!
这人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若不是有股信念撑着,估计人就倒下了。
她脸色十分沉重,段子如把过的脉其他太医就不必把了,她们只要共同探讨如何治就好了。
鹿鸢把人都遣出了内屋,鹿灼也不除外,此时,屋子里只有她和段太医二人。
“段太医,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段子如是个医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跟病人讲“时日不多”这几个字,可她看鹿太傅一脸了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早就有所感觉了。
“是,如今太傅大人的身子只是一个空壳子,肚子里有一团火,燃烧着你的五脏六腑,等它们燃烧完了以后,下一步烧的就是你的身子,等身子烧的差不多了,人就……”
鹿鸢闭上眼睛,苦笑道:“我就知道,那些个大夫都是捡好听的说,开的药也全是不痛不痒的补药,差不多也只是吊着我的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