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没再进去。

平筝扒着门框,看到沈长寄蹲在院子里,将沈国舅的尸首切成了一块一块的。

她震惊地捂住嘴。

谢汝背靠着石狮子,仰头看着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沈府的上空燃起了一把大火。

谢汝跺了跺冷得失去了知觉的脚,裹了下披风,走上台阶,跨进了府门。

直到此时此刻,沈长寄才有所察觉。

他转身,朝她投来目光。

四目相对,谢汝的心剧烈地狂跳。

那双眼里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只有冰冷,让人本能地畏惧,却又不敢错开对视。

这是她的夫君,他……怎么了?

乌云遮了住月亮,深夜的雾气迷茫,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浓重的血腥味与烧焦的烟味。

在一个火光冲天的院子里,在铺了满地碎尸与血污的院中,一个拎着剑的男人,长身玉立在这天地间。

夜色与血色交织,她缓步朝他走去。

沈长寄呆楞地站在原地,脆弱的表情是前所未有,她的心像是被刺穿了一样疼。

他反应了一下,才猛地回神,惊慌失措地将带血的剑背到身后,他茫然地望了眼四周,身子晃了晃,想要遮住那满地的尸骨,可铺得到处都是,根本遮不住。

他垂着头,抿着唇,煎熬得不知所措。

谢汝目不斜视地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温柔地笑了下。

然后钻进了他的怀里,主动地圈上他的腰,抱得很紧。

她委屈地说了一声:

“夫君,我冷。”

男人几乎是瞬间有了动作,他利落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披风,不由分说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那你就该冷了。”

她没有拒绝,却是抱他更紧。

“我不冷”三个字在他嘴边转了转,最终变成了: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