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谢……”孟玹气弱道。

淡薄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是否苍白。

“更深露重,先生还不休息吗?”

沈长寄进了屋子,拿着茶杯和茶壶走了回来,为他倒了一杯温茶。

“睡不着。”孟玹受宠若惊地接过茶,“大人这是特意来取我性命的吗?”

“何以这样讲。”

孟玹笑道:“无事献殷勤。”

沈长寄沉默地坐了一会,望了一会天上的星星。心头杂念颇多,思绪像是一团乱麻,不知从何处理。

两个不同立场、各自身居高位的男子,对面而坐,相顾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沈长寄先打破了宁静:

“先生是几时离开的京城?”

“十四岁。”

“十四岁……”沈长寄道,“十八年前?”

“嗯。”

“十八年前,京城中倒是有姓孟的高门大户,只是与如今的成宣帝、当时的八皇子,都无甚交往。”

孟玹轻声笑了,“原来首辅大人深夜前来,是来审讯的。”

“先生与陛下有血海深仇,只能是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小院陷入了寂静。

沈长寄敏感地察觉到,孟玹身上的气质慢慢发生了变化,他竖起了防备,变得尖锐、威压十足。

孟玹的声音有点凉,“妄加揣测。”

“那事实为何?”

孟玹不说话了。

“先生曾说,京城中已无亲人了,是发生了何事?抄家?灭门?株连?”